第99章 第 99 章(1 / 2)

赤練山上因為祁溪而議論紛紛。

小弟子們在角落裡嘴碎,他們雖然不是這裡的親傳弟子,但是因為盧幼菱一向和宗門的人打成一片,所以他們也會到這裡來修煉。

昝和風此次和盧幼菱出去受了重傷,除了剛剛回來的時候短暫地恢複了一下意識,之後便昏迷了過去,昏迷前也隻是惦記著和藺修遠提了那個叫“祁大綠”的女修,想要帶她入赤練山,然後便沒了動靜。

他甚至完全沒有關心自己的傷勢。

直到現在都沒有醒過來。

“我瞧著,當時昝師兄似乎也隻是想要帶著那個什麼叫大綠的散修到赤練山修煉,沒成想劍尊沉默了片刻後,居然說是要收這麼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散修做親傳弟子!”

小弟子們一陣唏噓。

雖然這樣的對話,在這段時間裡已經發生過許多次了,但他們每次聽到還是覺得牙都要酸掉了。

“也不知是撞了什麼大運……”

“可不是!”

又有人壓低了聲音朝著那邊瞥了一眼:“也不知道,幼菱是什麼想法……”

這話一出,許多人都沉默了。

自從祁溪師姐死了之後,赤練山上就剩了這麼一個女弟子,她的受寵程度有目共睹,如今又要來新的弟子了,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樣的人。

有人想起了祁溪:“你們說……這個祁大綠也姓祁……昝師兄和劍尊該不會是起了借著這個散修思人的心思吧?”

眾人沉默了。

當時祁溪還在的時候,她與盧幼菱不和的事情幾乎是人儘皆知,所以有人道遲疑道:“不至於吧……”說到這裡,她又突然道:“雖然我也還挺想念祁溪師姐的……”

話剛說一半,身邊的同伴拍了一把她的肩膀,她意識到什麼,即將出口的話頓住,回頭看過去——

隻見盧幼菱正神情莫名地看著他們的方向。

她回憶了一下,雖然覺得自己剛剛雖然沒有說什麼特彆過分的話,但心裡還是下意識地覺得有點不安,故而縮了縮身子,躲在其他人的身後,降低存在感。

心裡卻在想著,隔了這麼久,回憶起來,祁溪師姐確實挺好的,也不知當時怎麼就跟失了智一樣處處看她不順眼。

盧幼菱麵上一點變化都沒有,小弟子這才鬆了一口氣,繼續垂著頭。

其他人上前,關心盧幼菱的身體:“師妹,你如今怎麼樣了?”

盧幼菱麵色有點白:“今日覺得好多了。”話雖這樣說,但剛說完就咳了幾聲。

顯而易見的虛弱。

眾人其實一直都很好奇,盧幼菱和昝和風修為都不算低,在外行走幾乎可以橫著走了,但這次回來之後卻都受了重傷,還是分開回來的。

昝和風昏迷過去也就罷了。

盧幼菱出現在赤練山的時候鼻青臉腫,衣衫襤褸,哪裡有以前嬌俏小師妹的模樣。

即使是醒來後也對妖城中發生的事情閉口不言,但此時也不是什麼八卦的好時機。

又寒暄幾句,幾個弟子莫名覺得待在這裡還挺壓抑的,紛紛告了辭,離開了赤練山。

盧幼菱看著他們的背影,幾乎咬碎了牙。回到赤練山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但她每每入睡,都會夢到那段時間的經曆。

東舟當時把她幾乎看成了吉祥物一般,隨時都帶在身邊,但卻沒有絲毫憐惜。

再加之他本就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盧幼菱不知道他去妖宮是為了什麼,而且後來那段時間一直是昏迷的,但也大概能夠看出來並未得逞,所以東舟愈發陰晴不定起來,身邊又沒有其他人,他幾乎是把全部的怒火都發泄在了自己的身上。

盧幼菱心中屈辱,卻絲毫不敢反抗。

東舟的修為高她太多,她比不過,更重要的是,她能看出來,東舟似乎並沒有要留著她的命的意思。

她知道,東舟脫困的第一時間,要做的必然就是除掉自己,幸好她的運氣還是好的,終於尋了機會逃了出來。

好不容易回到赤練山,就聽到了師尊答應昝和風尋到了祁大綠就要收她為徒的消息。她當時又氣又怒,再加上受傷太重,直接栽倒在了赤練山腳。

以那樣一副醜陋的姿態,還被許多人看到了。

暈倒後,隔了好幾日功夫才又醒過來,但她一想到昝和風就不免覺得一陣心虛,當時她出於自保,用他擋刀。

當時昝和風的眼神,盧幼菱沒有辦法忘記。

她不確定昝和風有沒有與師尊和赤練山的其他人說什麼話,一時間居然起了膽怯的心思,她害怕麵對彆人的譴責,而且她暗害昝和風,藺修遠知道的話一定會生氣的,盧幼菱想起了在叩心境中的場景,一瞬間居然覺得接下來的發展是不是會變成那樣。

被逐出師門,眾人厭棄……

盧幼菱是真的有點怕了。

所以她即使恢複了意識,卻還是裝著昏迷了大半日,直到藺修遠來看她,盧幼菱才稍微放下心來。

後來旁敲側擊地打聽了一番,才知道昝和風還沒有來的及透露什麼,就昏迷了過去,至今未醒。

盧幼菱懸著的心,當時才放下來一點,但也隻是一點罷了。

若是以往,她在外麵遭遇了這般的屈辱,定要仔仔細細地告訴師尊,讓他尋了那個叫東舟的修士給她報仇,但這次,她不敢說,隻是含含糊糊地說是遇到了妖獸受了傷。

盧幼菱咬唇,許多念頭閃過心頭。

若是……若是,大師兄一直醒不過來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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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溪不關心赤練山發生的事情的,她對昝和風那樣一番作態隻覺得厭煩無比。

她本來的打算是,先用這麼假名在宗門大比中與其他弟子切磋,她也沒有一定要拿到名次的打算,那樣太顯眼了。

但怎麼都沒有想到昝和風居然給她來了這麼一出,祁溪幾乎能夠想象的到,乾明劍宗的弟子在私底下已經不知把她議論多少回了。

說是萬眾矚目也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