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V二更(1 / 2)

這個哥哥有點假 焱垚 18205 字 7個月前

就在二人都不自在時, 乍然響起的電話鈴聲打破室內的寧靜。

看是趙晚晴的手機,趙臨盎順手拿過來,注意到上麵顯示的名字, 神情冷了冷, 按下接聽鍵,放在趙晚晴耳邊。

“晚晴,明天做什麼?”

楚默似乎心情不錯,愉悅的嗓音自電話那頭清晰地傳來。

“明天?”

明天不是上課麼?趙晚晴納悶,瞧向趙臨盎。

趙臨盎神情淡淡地彆轉眼。

“明天我們休息,你也忘了是不是?”

他們一個月休息一天,雖僅有一天, 可跟排得滿滿的其它二十九天相比,這一天顯得格外珍貴,也格外令人期待。然沒想到的是, 這麼重要的一天,他忘了,她亦忘了。

趙晚晴想起明天的休息,笑道:“我明天沒事。”

楚默笑道:“我想你也不會有什麼事。明天我外公他們去爬山,你要不要一起去?”

“你外公?”

趙晚晴疑慮,她跟他外公又不熟,一起去不是很尷尬?

楚默回道:“是啊, 你見過他的。”

他們二年級在體育場打架,班主任讓他們請家長。楚默的爸媽都忙,剛好外公有空, 就過去了。

他還記得當時他外公不住地撫著趙晚晴的小腦瓜,誇她有靈性,說她可愛什麼的,氣得他恨不能再跟她乾一架。

楚默笑道:“他現在還時常提起你呢。”

這他倒沒騙她,諸如,“當年和你打架的小女娃現在怎麼樣啦?”之類的話,他外公不止一次問過他,難為他對趙晚晴印象這麼深刻。

可趙晚晴卻不怎麼記得他了,隻隱約記得,他長得似是很高大,胖胖的,人看起來很威嚴。可能因為麵對的是小孩子,顯得很愛笑,跟他周身散發的氣質很不搭。

“你明天去不去?”楚默問她。

趙晚晴也欲出去散散,剛欲應承,電話被趙臨盎移走了。

趙晚晴的手腳還被製著,掙紮著去搶。

他已替她回絕道:“晚晴明天還有彆的事,沒辦法過去。”

說完這些,也不等楚默回應,乾脆地切斷電話。

太過分了,隨便搶她的電話不說,還拒絕彆人發給她的邀約。

趙晚晴叫:“你怎麼可以這樣?”

趙臨盎意味不明地道:“你喜歡他?”

趙晚晴道:“我喜歡誰不關你的事,”想起上次看見她和楚默在一起,他用母親威脅她,趙晚晴沒好氣,“是不是又要威脅我?”

他竟還真順著她的話道:“不要再惹媽生氣。”

趙晚晴恨得牙疼,但也沒再理他。

知道趙晚晴不是個聽話的,翌日早上,趙臨盎專門早起堵她。不想為了防他,她比他起得還早。

摸著已然冰涼的床被,趙臨盎打電話給她,“你現在在哪呢?”

“我現在在哪呢?我現在在哪呢……”

興許是早上清新的空氣愉悅了她,趙晚晴的話音裡滿是調皮的笑語。聽在耳朵裡,軟軟的,甜甜的,沒有丁點惡意。

可趙臨盎知道,她又要耍花樣了。

果不其然,不消半分鐘,隻聽她道:“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深知她是個吃軟不吃硬的,趙臨盎不便再抬出母親威脅她,難得溫柔地道:“晚晴,回來吧。”

他極少這般溫柔地對她說話。

簡單的幾個字,由他嘴裡輕輕地說出來,柔和中帶了點祈求和催眠的味道,聽在趙晚晴耳中,心一下子軟了。呆呆地站在飄飛著落葉的人行道上,抓著電話,半天回應不出一句話。

她安靜了太久,趙臨盎不確定她還有沒有聽,又嗯了聲。

趙晚晴回過神來,怕真聽他的話回去,乾脆地掛了電話。

幾分鐘後,趙臨盎的電話又打進來。

瞪著屏幕上的名字發了好一會呆,趙晚晴果斷按了拒聽,關機了事。

關了電話,趙晚晴再無任何心理負擔,見距離和楚默的約定時間還早,也不急著過去。找了家早餐店吃了早餐,慢慢地踱到和楚默的約定地點。然並沒看到楚默的外公,隻有楚默一人。趙晚晴疑惑,問楚默。楚默說他外公和朋友先過去了。

趙晚晴不疑有它,和楚默坐車來到城外小雁山的腳下。

小雁山是一群山,地理上被命名為小雁山係,為了叫著順口,大家習慣喊它小雁山。惠音寺便建在小雁山中的一座山腰上。

這裡有山有水有寺,也是鐘靈毓秀之地,政府在此開發建立了小雁山公園。

節假日來這邊遊玩的人多,餐飲、娛樂、居住等一係列相關配套設施應運而生,放眼望去,花花綠綠吵吵嚷嚷的,到處都是人。

晴空萬裡,秋色宜人,正是爬山的好日子。

楚默帶著趙晚晴來到一座陡峭的小山峰前。也是許久未運動了,不過一二百米的小山峰,趙晚晴爬得很吃力。等攀上峰頂,氣喘籲籲的,快說不出話。

反觀楚默,就沒她的狼狽,臉不紅氣不喘的,一如既往的輕鬆自如。擰瓶水給她,笑道:“幸好咱們不打架了,不然你鐵定輸給我。”

趙晚晴深以為然,喝了水,四處望了望,問楚默:“你外公呢?你確定他登的是這座山?”

楚默笑指惠音寺的峰頭,問她:“看得見裡麵有個穿黑衣的人麼?”

在十個高中生,九個近視眼的現代,趙晚晴五點零的視力算是理想的。何況兩座山的地麵距離雖遠,峰與峰之間的直線距離並不算遠。

可禮拜天,去惠音寺遊玩的人很多,趙晚晴隻看到一堆人在山頂,並不能認出哪個是楚默穿黑衣的外公,搖頭。

楚默笑道:“看不到沒關係,老實說,我也看不到。”

趙晚晴瞪他。

楚默促狹地笑道:“反正我外公就在那上麵,我已經跟他說好,下山後一起回去。”

趙晚晴不再此事上糾纏,轉問他彆的事道:“你以前爬過這山?”

周圍那麼多山,他偏挑了這一座,趙晚晴想不是偶然。

楚默嗯了聲,“以前跟幾個同學來過。”兩人第一次出來玩,又都是快高考的人,不能出意外,總要多注意點安全,登過的山熟悉些,安全上會好一點。

想著,對趙晚晴玩笑道:“我總要保證你的安全。”

趙晚晴白了他眼,在他旁邊坐了,眺望四圍的景色。

仲秋時節,風輕雲淡,碧空如染。

小雁山脈整體偏低,最高峰不過二三千米,他們爬的那座山又是跟最高峰不能比的。饒是如此,坐在上麵,仍有手可摘雲之感。

山勢綿延,高高低低起伏無序。天氣漸冷,草木凋敝,山色泛著微微的枯黃。山下遊人如蟻,遠處高樓隱現,除了偶有的幾處斷山刺目,風景不可謂不好。

趙晚晴感歎:“怨不得古人說,好景能令人‘心曠神怡,寵辱偕忘’,果然如此。”又跟個指點江山的文人,老氣橫秋地道:“你看這天,這山,這景,身處高樓廣廈,患得患失的人們,真應該多出來走走,也許真能達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境界。”

楚默失笑,“不錯啊,《嶽陽樓記》看來是熟背了的。”

趙晚晴也笑,“你也不錯,至少知道我說的出自哪裡。”

楚默打趣,“有能耐把《孔雀東南飛》背出來,我就服你。”

《孔雀東南飛》與《木蘭詩》合稱“樂府雙璧”,是一首著名的樂府長詩,也被稱為古今第一長詩。

全詩三百五十多句,一千七百多字,是他們語文課本上的內容。當然,考試大綱上沒有要求全文背誦,他們隻需知道有這麼一篇文章即可。

楚默也是篤定趙晚晴不會在一篇沒有要求全文背誦的文章上下功夫,隨口難她一難。

不想趙晚晴拍拍他肩,站起來,由序開始,從上到下,從前到後,像念一般,極流暢的把一篇長詩,用了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全文背了出來。

楚默不是不震撼的,更讓他感受複雜的,是他作為一個男生,被一個女生當麵背《孔雀東南飛》,那感覺……

“孔雀東南飛,五裡一徘徊。十三能織素,十四學裁衣,十五彈箜篌,十六誦詩書,十七為君婦,心中常苦悲。君既為府吏,守節情不移,賤妾留空房,相見常日稀……”

一個女子對夫君說的話,她就那麼自然地對他說了出來。有那麼一瞬間,他仿佛覺得,她就是他的妻子,他則是她的夫君。

“晚晴。”他喚她。

趙晚晴回神,毫無防備地撞進他幽深的眼波裡。

老實說,初背《孔雀東南飛》時,趙晚晴是沒有任何想法的,後來回想時才意識到不妥。畢竟開頭部分,劉蘭芝對夫君焦仲卿抱怨的那段話,太惹人遐想非非。

趙晚晴不自在,好在山底下的幾個年輕男女此時爬上山來。

趙晚晴朝楚默笑道:“在上麵也好一會兒了,咱們下去吧。”

下山和楚默的外公會合後,一行人在山腳下的餐廳用了午飯,本還想四處逛逛的。誰知天氣說變就變,一片黑雲過來,山間起了陰風。

眼看一場暴雨避免不了,大家往回趕,打算在暴雨來臨前回城。孰料行到半路,雨就落了下來。

顧慮到母親,縱使外麵下著大雨,趙晚晴也不敢讓楚默外公的車開進小區。

車裡沒有傘,楚默原欲讓司機下車給她買把傘的。晚晴拒絕了,在小區外下車後,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跑進小區值班室的簷下。

小區值班室的門衛是個四五十歲的中年人,在小區服務多年,倒也認識趙晚晴。

聽見聲響,透過玻璃向外望,看是她,立即堆臉笑道:“晚晴啊,快進來,雨大,站那不濟事的。”

趙晚晴扭頭朝熱情的他瞄了眼,沒有動。

現在的孩子戒備心都強,感覺到她的疏離冷淡,門衛訕訕的,低頭繼續玩手機了。

仲秋之際,天氣清涼,突來這場暴雨,氣溫大降,恍惚間竟有初冬之感。

趙晚晴因晨起想著要爬山,沒有著太厚,隻在薄薄的毛衣外加件外套。這種著裝,勉強能應付仲秋的正午,碰上溫度驟降的秋日下午,就單薄了。

更何況值班室的外簷又禿又窄,並不能阻擋多少風雨。隻在下麵站一會兒,本就不乾燥的衣服便差不多全濕了。

就在她猶豫著要不要冒雨衝回家,一道驚訝的叫喊聲響起。

“晚晴,你怎麼在這呢?”

是紀雪瑩,和趙臨盎共撐著一把雨傘,小心地繞開地上的水溝朝她走來。

朝趙臨盎看不見傷口,卻有些微腫的下唇瞥了眼,趙晚晴沒說話,轉開臉。

趙臨盎看了她會兒,也沒說什麼,攬著紀雪瑩走了。

可能是天太冷,人容易脆弱,瞪著他們親密的背影在大樓拐角處消失,趙晚晴突然沒來由地心酸起來,無力地耷下腦袋。

“走吧。”

就在她盯著腳前的水泡出神發呆時,一句不鹹不淡的話語竄進耳中,是又折回來接她的趙臨盎。

誰稀罕他多管閒事!聽出來人是誰的趙晚晴,頭也沒抬,猛地推開他,才要跑開。

趙臨盎捉住她的手臂。

趙晚晴頗有些不識好歹地朝他吼:“放開我。”

因早上的事,一天心情都不甚好的趙臨盎,聽她這麼說,眼一眯,猛地丟開她。

怎麼都沒想到他會真的放開她,趙晚晴來不及穩住身子,跌坐在地上。

愣愣地看著放任她摔倒的他,趙晚晴很快反應過來,大怒,抓起地上的水撒向他,“混蛋。”

趙臨盎不說話,牢牢地撐著手中的雨傘,抿唇,高高在上地冷睇她。

趙晚晴又委屈了,不管正在下的大雨,就那麼坐在又冷又濕的雨地裡哭。

值班室的門衛發現不對,出來勸趙臨盎道:“臨盎,你可不要和你妹一樣鬨脾氣,天冷,淋病了不是鬨著玩的。”

她鬨脾氣?趙晚晴瞪向門衛,連他也一起恨上了。

趙臨盎聽他那麼說,眉頭蹙了蹙,上前欲拉起趙晚晴。

趙晚晴用力打掉他的手,“不要你假好心。”

臉一冷,再不管會不會弄疼她,趙臨盎抓著她的一隻胳膊,摟她在懷裡,半摟半抱地將她拖回家了。

“咳咳咳。”

回家泡了個熱水澡,又換了套乾爽保暖的衣服,趙晚晴蜷縮在被窩裡,不住地咳嗽。

進來她房間喊她吃飯的趙臨盎,聽到她的咳嗽聲,麵色變了變,稍顯冷淡地道:“吃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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