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2 / 2)

他一邊給自己順氣,一邊把亂七八糟的水果扔到地上,正要跳下桌子溜走,卻驀地聽見一聲:“站住。”

“身上塗的什麼?”

似是隨口的問話,卻讓池奕頓時渾身僵硬。

被送進這間宮室之前,有人給了他一盒香噴噴的膏狀物,他還以為是當果盤前要擦的身體乳,就把全身都塗了一遍。

但如果姚丞相的本意是,把他塞到賀戎川的床上……

那這盒身體乳就是催-情藥啊!

池奕內心絕望,卻還要若無其事地解釋:“就是……普通的香膏。”

“香膏。”賀戎川的語氣凍成了鋒利的冰淩,“合歡膏的確也是香膏。”

池奕終於從這人的話裡聽出了暴君特有的威嚴以及……殺意。

半夜進人臥室,渾身塗滿春-藥,說自己不是來爬床的,信你個鬼哦。

直覺告訴池奕,他完蛋了。

“來人,照往常處置。”賀戎川側過身,平靜言語不高不低,剛好夠門口的侍衛聽見。

此時的池奕已出了一頭汗,往常是怎麼處置?剝皮喂狗?原書裡炮灰的結局?

不行不行,他才剛穿過來,不能死在第一集……

池奕緊咬下唇,逼迫自己冷靜,硬著頭皮想辦法。

左右看看,一邊是賀戎川陰沉的臉色,一邊是破門而入的侍衛……

池奕靈光一現。

突然,他穿著大褲衩子從桌上蹦起來,跌到賀戎川麵前,撲進他懷裡,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熊抱。

時間凝固在這一瞬。

果香混著合歡膏豔烈的氣味鑽進鼻孔,晦暗的燈火靜悄悄跳動,銅漏吐出水珠,滴答一聲蕩開漣漪。

兩個帶刀的侍衛目光空洞地站在門口,其中一人已舉起了刀,卻因為失去目標而不得不放下。

池奕這下看清了賀戎川的長相,他眼型細長,鼻梁高挺,幽暗眸光中,眼波並非淩厲凶惡,而是疏離淡漠和深不可測。

他的脖頸和鎖骨附近有幾道淺淺的疤,一隻手腕戴著一根黑繩,繩上拴了個玉珠,手掌和指腹鋪著一層薄薄的繭。

池奕整個人趴在他身上,眼睛一眨不眨盯著他看。

此人正雙唇緊抿,脖頸上青筋跳動,目光卻穿過池奕,落在遙不可及之處。

銅漏的水珠滴了十幾下時,賀戎川的眼神漸漸聚焦在那兩個侍衛身上,“出去。”

侍衛們麵無表情退出屋子。

池奕鬆了口氣,漸漸笑開,從賀戎川身上跳下來,又怕他突然走掉,便牽住他的衣角。

他偷瞄暴君的表情,似乎真的……無事發生?

接著,賀戎川如常做起每天晚上都會做的事,洗漱更衣批奏折,行雲流水,也並不要人伺候,仿佛房間裡就他自己一樣。

而無論他做什麼,池奕都死死抓著他的衣服,像個尾巴似的跟在他身後。

半開的窗子放進一陣涼風,隻穿褲衩的池奕打了個噴嚏,他靠著賀戎川的背,唾沫星子全噴到了奏折和……對方英俊的臉上。

賀戎川將奏折翻過一頁,提筆寫字。

池奕皺眉,這人到底什麼時候才睡覺啊?

他想起來,原書裡暴君生活極度自律,也非常勤政,也不知道每天批奏折到半夜,是不是在研究怎麼殺人。

想至此,他隨意瞟了一眼麵前的奏折,就看到賀戎川正寫下“暗殺其黨”幾個字。

……等這人睡了就跑!暴君愛殺誰殺誰,這個炮灰自己可是不當了。

天氣徹底涼下來,沒穿衣服的池奕開始打哆嗦時,賀戎川終於解決了一桌子的奏折,吹燈上床。

池奕坐在床邊看他睡覺,如果忽略這人都乾過什麼缺德事,隻看他入睡時的平和模樣,外貌還是挺養眼的。

等麵前人的呼吸變得綿長平穩,他便溜下床,把賀戎川剛脫下的絲綢外袍裹到自己身上。又覺得肚子餓,從地上撿了個蘋果哢哧哢哧啃起來。

池奕來到床邊,在躺著的人麵前招了招手,嘻嘻一笑,含混不清道:“我走啦,暴君賀戎川,拜拜。”

正要離開,他又鬼使神差地到桌上拿根筆,在賀戎川臉上畫出個貓咪胡子,滿足了一下自己的惡趣味,然後溜之大吉。

聽得房門打開又關上,床上的人雙拳攥緊,倏然睜開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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