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順連忙解釋:“是、是池公子一定要找玉佩……”
“他要找你便由著,你為誰辦事?”
見楊順戰戰兢兢想請罪,賀戎川輕嗤一聲,到底還是擺擺手,“罷了,那種狂妄之徒,也該教訓。”
楊順覺得委屈,陛下明明很討厭那個人,自己讓他多受一會兒罪,怎麼還錯了呢?
於是他試探著進言:“池公子衣裳單薄,方才在外凍得發抖,如今偏殿亦未生火……”
賀戎川彆過頭沉默良久,吐出低低的一句:“不可真讓他病了。”
“是。”
楊順覺得自己懂了一些事。
……
因為環境不好,池奕一夜醒醒睡睡,做了許多被暴君花式弄死的夢。前兩次醒來還覺得身上發冷,後來也不知道為什麼,變得暖和多了。
醒來時天已大亮,他揉了揉惺忪睡眼,發現牆角燒著兩個火盆。
旁邊放著一套嶄新的衣裳,從裡衣到外套都麵料厚實,這個天氣穿也不會冷。
池奕愣怔,沒琢磨出是誰這麼好心。
穿上新衣服臭美時,他忽然想明白一件事。
要想完成拯救暴君的任務,他必須長時間呆在那狗皇帝身邊。他是學曆史出身,搞點政治改革輕輕鬆鬆,而且又有金手指,不怕沒人聽他的。
但是圍獵快要結束了,如果從行宮回去後,自己隻能呆在丞相府,那係統發布的任務和自己的小命恐怕就要涼涼。
又不能用金手指強行賴在他身邊,隻要不小心離開主角光環,自己就很有可能被太監侍衛發現。
最好的辦法,是讓賀戎川同意把自己留下。
可自己留在皇宮裡乾啥啊?做太監就算了,做侍衛又不會武功……還是先接近他看看情況吧。
本以為離開行宮和進入獵場都會比較麻煩,但實際上池奕沒受到任何阻攔,一路暢通。狩獵的大部隊正在走禮儀流程,池奕就去找昨天賀戎川騎的那匹馬。
一個太監正在喂馬,池奕過去打了聲招呼,便抓起一把草塞進馬嘴裡。
他一邊喂馬一邊瞎琢磨,好像今天有人要對狗皇帝動手?參加圍獵的人這麼多,肯定有不少武功高強的,刺客怎麼下手?
池奕完全不擔心此事,畢竟原書裡賀戎川就不是這麼死的。
很快,一個高亢且嚴厲的聲音將他從胡思亂想中拽出來:“你是什麼人?乾什麼的?!”
他循聲望去,說話的是一名中年官員,長得奇形怪狀,正用犀利的眼神盯著他。
池奕現在沒有任何身份,出現在這裡的確不太合適。於是他擺出個笑臉,“我就是路過,我先走了。”
剛邁出一步,那官員便朗聲道:“此人擅闖獵場,接近陛下禦馬,其罪當誅。速將他拿下,拖出去打死!”
池奕蒙了,看這人的官服,級彆也不是很高。就算自己沒有任何身份,他也不能隨隨便便在獵場殺人吧?
但這時候講道理是沒用的,他趕緊喊出:“我是丞相府的人!”
他不僅是姚丞相的親戚,更是“重點培養對象”,這人要是敢殺他,姚丞相一定會找他算賬。
然而此人並不買賬:“你是丞相府中人,卻擅入禁宮,圖謀不軌,冒犯陛下。今日,本官就要替姚丞相處置你!”
池奕傻眼了,所以這人知道姚丞相把自己送給皇帝的事。
怪不得自己在這喂馬,他能專門跑過來找茬,這怕不是個看姚丞相不爽的?
……那也不能拿自己這個工具人撒氣啊!
那人帶的侍從要過來抓他,池奕卻聽見另一聲:“住手。”
“今日圍獵,劉侍郎不琢磨怎麼多殺幾頭猛獸,反倒殺起人來了?”
池奕抬頭望了一眼說話的人,這兩人的身份就都清楚了。
要殺他那個劉侍郎劉崢,是原書中著名的憤世嫉俗一根筋,姚丞相給皇帝送男寵,他肯定看不慣。
而喊“住手”的那個,是賀戎川的親叔叔,淮王賀溪。
判斷標準除了那與賀戎川有幾分相似的麵孔外,還有他手裡的酒囊。淮王嗜酒成性,去哪都要帶著酒,雖然封地遠在千裡之外,卻成天賴在京城聚眾飲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