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需要擔心的是,池奕原身到底是什麼來曆?出身丞相府,就得拚命向賀戎川證明和姚翰不是一夥的。但原身很明顯和淮王也有關係,哪天賀溪要是把這層關係告訴賀戎川……
池奕隱約感到,腿上尚未完全愈合的傷口,有被螞蟻爬過的感覺。
……
空地上的籠子旁,慘叫聲仍在持續。可那人離開後,賀戎川似乎失去了興趣,起身向外走去。而王祿落在後頭,望了一眼那渾身爬滿螞蟻的人,吩咐一旁行刑的太監:“戲做完了,不必再折騰他,直接殺了便是。”
賀戎川經過牢房門口時,帶上臉色發白的池奕,一同回到議事大殿。
等候多時的徐檢上前稟報:“陛下下令讓營中士官自己掌
管糧餉,這本是好事。可今日臣得報,營中有兵士風聞言事,曲解陛下用意,妄言此舉是為了克扣更多糧餉,然後送入宮中……”
“此事原本不大,無知小人敗壞陛下名聲,不成氣候。但前些日子得了池公子的話,臣不敢擅專,特來上奏。”
賀戎川一邊聽徐檢說話,一邊從王祿手裡接過一個小本子翻看,忽然抬頭:“池奕,你以為如何?”
池奕還沒從剛才的驚嚇中恢複,半天才反應過來,這是在試探自己呢。
他以客觀公允的角度給出回答:“徐將軍麾下勢力錯綜複雜,將軍還是不要自己查了。建議陛下從宮裡派個人,到營中查實原委,再做處置。”
“那便你去。”賀戎川合上手裡的本子,“從宮裡派人,總不能派個太監。”
池奕這才想起,這個朝代太監地位低下,出了皇宮幾乎沒有任何權力,更不可能派去查軍營的事。所以自己說從宮裡派人,根本就是自薦。
徐檢頗為為難,“此事查起來定然十分棘手……”
“他本事大得很。”賀戎川端起茶杯,身子後仰。
池奕扯扯嘴角,是不是還得謝謝他誇自己。
等徐檢離開,他便主動上前。他知道,賀戎川看的是自己和姚丞相的對話記錄。房梁上的暗衛能聽到他們說話,卻看不到他給姚丞相寫的字,於是池奕就把寫在紙上那幾個名字交待了一遍。
賀戎川沉默片刻,深如淵潭的眸光落在他身上,沉聲道:“朕派你去查證軍營之事,並非試探。”
“那……”
“朕的確信不過你。但滿朝文武,又有何人真正可信。”
池奕一愣。在裡,作者給賀戎川安排了太多的敵人,忠心於他的人卻屈指可數,所謂滿朝文武,也不過隻當他是獲取利益的工具。最後他被萬箭穿心,陪在身邊的也隻有王祿一人而已。
既然所有人都信不過,事情又要人去做,那讓誰去做也就沒什麼差彆了。
池奕很想告訴他,自己對他懷有絕對的忠誠。自己一來到這個世界就和這人綁定在一起,隻有讓他好好活著,自己才能好好活著。就算結局很可能和大牢裡那個太監一樣,在此之前,他也必須勇往直前。
可這些,賀戎川又無從得知。
池奕莫名有些難過,為對方也為自己。他半低著頭,勉強一笑道:“我知道了,不會讓您失望的。”
聽著他似有深意的話,賀戎川轉過目光,“營中之事耗費心神,傷沒好全便去折騰,委屈了你似的。朕賞你東西你也不喜歡,你自己說,想要什麼?”
見賀戎川要給自己送東西,池奕有些訝異。他也不知怎麼想的,張口就來:“我想要陛下答應不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