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卻無一能成功近身,他隻要稍加動作,就能將那些人遠遠扔開。
而此刻,他好似突然被廢了?一身武功,任由自己讓身後微弱的力道按下去。
那力道停在二人即將相觸之時,賀戎川盯著這?個近在咫尺的麵容。
昏暗之中也看不清什麼,隻能分辨依稀的輪廓,這?份模糊暫時掩去心中的種種揣測——那些撲朔迷離的過往,一重重莫辨的身份,偽裝出的乖順和真實的狂妄,閃爍不定的意圖……
隻剩下這?個人本身。無論外在如何更改,都不變的那些部分。
此人的模樣生得真好啊。
賀戎川心頭忽然生出一股原始的衝動,曾被他壓了?太多次。此刻,眼前的麵容如同鉤餌,一步步將他向下牽引,似要將他拽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他終於放棄與自己鬥爭。他已掙紮了太久,卻什麼也沒得到過。
向來克製自持的人閉上眼,任由那鉤餌將他拉走,借著自然而然的力道,徑自尋向該去的地方。
他隻淺淺沾了一下。
一團火燒過心間時,便有一個火把亮在身側。
“陛下,荒野中找不到燈,隻能生個火把了?。您要照亮哪裡?”拿火把的暗衛見皇帝一個人坐在那裡,也不知是在做什麼。
火光照亮時,賀戎川不得不重新與這?喧囂塵世連在一起。他重新記得麵前的人不可信任,也重新記得自己永遠不可能真正靠近他。
即便剛才再用力一些,再過分一些,也隻能停留在那片刻之間。
想到這些之後,旁邊站著個人也不覺得局促了?。他已往池奕手臂上澆了?不少汙濁的聖水,潰爛的痕跡淡了?不少,也沒再蔓延。賀戎川走遠一些,叫那懂醫術的暗衛來看。
“這?些爛瘡已在自愈,想來是巫術解除了。您若不放心,可以繼續用那水泡著。至於靈氣枯竭之事……目前雖無異樣,但恐怕遲早得處理?,不如趁早吧。”那暗衛轉向其餘幾人,“你們誰來?”
輸送靈氣這?事,隻不過是健康之人分一些給?受傷之人罷了?,保證體內靈脈正常流轉,不傷害血肉即可,對輸送之人沒什麼損害。所以他覺得誰來都可以,不懂那下蠱的姑娘為何說沒人會幫
他。
而賀戎川卻攔了下來,隨口道:“既然能等,那便先回去。此處陰寒,他在水裡泡了許久,怕他受不住。”
那暗衛連連點頭,覺得自己身為大夫,居然沒有為病人著想,真是太不應該了。還是陛下對池公子情深意重,想得如此周到。
賀戎川命一個暗衛抱著池奕,另一個取了些治他胳膊的水,他自己則遠遠落在後頭。
離開山洞,走在鄉間小道上,腥臭味蕩然無存,隻剩田間淡淡的青草香。鄉野靜謐,絲毫看不出方才在地下發生了?一場生死之爭。
賀戎川記得很多年前,曾在淳妃的巫書中讀到過一些關於輸送靈氣的記載。因為簡便易行,不少人用這種辦法治病。但後來發現,一旦之後雙方中有一人重傷或死亡,另一方的靈脈也會受到極大的破壞,不乏致死的先例。
於是得出結論,每個人體內的靈氣都是一個整體。即便強行分開,也會互相受到感召。從此若非性命攸關,陰陽教的巫師都會勸阻人們輸送靈氣。這?幾個暗衛都是土生土長的穀國人,恐怕不知道這?些。
所以他不能把池奕和一個暗衛相連,這?些人每天出生入死,很難活得長久。那麼這?世上什麼人活得長久?鄉野村夫?和尚道士?
作者有話要說:這將是小賀暴君人生中的偉大轉折=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