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池奕的印象中,賀溪這個人應該是一直待在京城的。當然也沒人不讓他離京,隻是池奕萬沒想到?他會?跟來隴州。怪不得最近都沒見什麼專程來刺殺暴君的刺客,可能賀溪光顧著趕路,就顧不上了吧。
更奇怪的是,這地方是阿裡爾的軍營,門口都有純國人把守——賀溪是怎麼進來的?
地上的人傾斜酒壺,酒漿從高處流進他嘴裡,一滴不灑,懶懶道:“我還以為,你?會?爬著過來。”
池奕掃一眼蹲在他身邊的鬆鼠,麵無表情問:“是你?引我來的?”
賀溪麵色一冷,“我再不引你?過來,你?就要樂不思蜀了。在宮裡過得倒是舒坦,該做的正事呢?我收到?的靈氣都不夠塞牙縫!”
該做的正事?……刺殺暴君麼?池奕繼續和稀泥:“這事急不得,對方身手高強,得徐徐圖之,不然正事沒辦成,我自己?先沒命了……”
“沒聽說過因?為這事死人的。再身手高強,頂多也就是昏迷一夜罷了。”賀溪一臉鄙夷,“彆以為拖著就能等到?,我這侄兒我了解,你?不主動做些什麼,等多久也不能成事。”
池奕沒大聽懂,接著應付:“我可沒拖著,我一直在做事!我記錄了他每天的作息,知道他房間裡有哪些兵器,我還經?常看他打架,琢磨他出招的路數,正在研究應對方法。我還知道他醉酒時會?意識不清胡言亂語,但我直接動手恐怕不行……”
“兵器?打架?”賀溪皺眉,“原來他喜歡這麼刺激的?你?不用自找麻煩,總之把他辦了就行了,用不著那?些花裡胡哨的。”
池奕:……?
辦、辦什麼……?
“至於姚翰教你?的那?些嘛,也不能丟了,該用的時候要用上。多年的經?驗表明,先來硬的再來軟的,任誰也受不住……”
池奕嘴角抽了抽,感覺自己?好像誤會?了什麼。
“嗯,那?個,我去年剛入宮的時候摔了一跤,把腦子摔壞了,忘了不少以前的事情,所?以我是誰我在哪我要乾什麼……”
裝蒜果?然管用,賀溪一邊舔著壺嘴,一邊給他講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賀溪多年
來一直在尋找一種特?殊的靈氣,它至陽至剛,所?以極為難得,隻有賀戎川這種殺伐果?決、位高權重之人身上才有。所?以他將?池奕從小開始栽培,用王府的聖樹養他的靈脈,那?兩個他所?謂的父母,就是他兒時的奶娘奶公。
等池奕長到?十六歲,便冒充姚翰遠親住進丞相?府,努力被送進宮去。他以為爬床隻是姚丞相?給他的任務,沒想到?——這也是賀溪,他真正的主子的要求。
從一開始就不是刺殺暴君,而是推倒暴君。隻有通過這種方法,賀戎川的靈氣才能與他交互,最終傳遞到?和他靈脈相?連的淮王府聖樹上。
而自他進宮以來,賀溪收到?了一點靈氣,應該是池奕這些天和賀戎川有肢體接觸的緣故。
池奕聽完這些簡直無語,癟著嘴問:“你?要這靈氣有什麼用?派人刺殺皇帝又是為了什麼?”
賀溪沒有回答他,而是倒出一點酒在掌心揉搓,盯著他道:“從隴州回去十日之內,你?必須得手。先試一次,看能弄來多少陽氣,再決定?之後的計劃。”
“我為什麼要聽你?的?”
“看來你?確實忘了不少事。”賀溪緩緩抬手,忽然用力一甩池奕的胳膊,將?他整個人拽進草叢裡。
池奕被拉得趴在地上,還沒翻過麵來,手便被對方抓過去。那?人用沾著酒液的手掌與他相?對,高舉到?空中,酒氣便開始侵蝕他手心的靈脈。
針刺一般的感受傳遍全身,比剛才要強烈一些,池奕覺得很不舒服,皺了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