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雨的整個身子都開始打顫,她已經隱約猜度出花千樹這樣做的用意。
她昨夜利用一張紙條吸引花千樹步入陷阱之中,花千樹分明是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同樣利用這張紙條引出唐修展。
而麵前的這個男人已經聽信了花千樹的片麵之詞,根本就不給她爭辯的機會。
若是他開口正大光明地審問自己,她已經準備好了許多的說辭,甚至於昨夜一直留在院子裡並未外出的偽證,完全可以推翻花千樹的任何指證,讓她空口無憑。
甚至,她還可以反咬一口。
可是現下,花千樹對於以往的懷疑隻字不提,昨夜裡發生的事情也三緘其口,自己主動辯解的話,那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怎麼辦?
若是唐修展果真中計赴約的話,那麼兩個人的關係就會公布於眾。自己即便是想隱瞞也隱瞞不住了。
花千樹居高臨下地望著她,一臉的好整以暇:“晴雨姨娘若是不想寫也沒有關係,王府裡這麼多的能人誌士,請王爺尋個人過來模仿晴雨姨娘的筆跡就可以了。”
夜放目光炯炯地緊盯著她,那雙銳利的眸子就像是盯緊了地上獵物的蒼鷹。令她心慌意亂,就連後背都生出涔涔的熱汗來。
不寫同樣是做賊心虛啊,晴雨此時已經處於了兩難之地。
寫與不寫,其實都是同樣的結果。
寫了,或許還有什麼轉機也說不定。
即便是唐修展果真赴約又能如何?她花千樹不能憑借這個就一口咬定二人之間的曖昧關係吧?
她一咬牙,終於下定了決心,起身去拿花千樹手中的毛筆:“我寫。”
花千樹手壓著白紙一角,挑眉道:“晴雨姨娘可要把手腕穩好了,千萬不要打顫,在字跡上露出什麼端倪來啊。”
“我不懂你究竟是在說什麼,我也不知道你在王爺跟前兒究竟說了什麼。但是顯然王爺是在誤會我,你讓我寫我便寫,身正不怕影子斜,願以此證明我的清白。”
晴雨深呼吸一口氣,聲音裡隱含著怒氣:“這一次我倒要看看你又有什麼花樣?”
“晴雨姨娘這一身的浩然正氣,令我差點都要信了。”花千樹掩著唇嬌笑:“究竟你是不是清白的,我們一試便知。”
“卑鄙!”
晴雨憤恨地罵道,心驚膽戰地按照花千樹所言,潦草地寫下那五個字,隻在心裡暗自祈禱,希望唐修展不會中計。
花千樹接在手裡,吹乾淨上麵的墨跡,誇讚一聲:“果真字如其人。晴雨姨娘寫的字就和人一樣漂亮。”
晴雨丟了手中的毛筆,扭過臉來望向夜放。
“花姨娘究竟在您跟前兒說了什麼?妾身請求,能給我一個辯解的機會,不能任由她來算計妾身。”
夜放一直端坐在那裡,自始至終一言不發,麵無表情,誰也猜不透,他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
“你這是在質疑本王的公平嗎?是非公道,本王心裡有譜。你隻需要按照花姨娘所言去做就可以,假如你是清白的,本王也一定會還你一個公道。”
花千樹滿臉得意,將字條折疊整齊,竟然又交還給晴雨:“那還要麻煩晴雨姨娘一下,把這字條交給寥寥,讓她立即轉交給唐修展。”
“唐修展”三個字說出口,令晴雨心裡僅存的一點僥幸瞬間煙消雲散。情不自禁地後退兩步,就連說話的聲音裡都帶了顫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