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雨的聲音裡,已經沒有了絲毫波瀾,就像是在講述一個與自己無關的事情。
“那夜裡,我與唐修展提前約好了,在後園的假山裡麵約會。”
“霓裳館一到夜裡嚴婆子便會落鎖,你是怎麼出去的?”老太妃追問。
“我與嚴嬤嬤走動得近,趁她不注意,拿了她的鑰匙,偷偷地配了一把。這樣出入的時候就自由了。”
老太妃一聲冷哼,帶著不滿。
晴雨話音一頓,便又繼續道:“可我沒想到,我開鎖的時候竟然驚動了那條大黃狗,吠了兩聲,將淺月吵醒了。她出了院子查看,發現後門的鎖開了,就悄悄地也進了後園,發現了我與唐修展的私情。
她一時驚慌,腳下一滑,被我們二人聽到了,知道此事若是傳揚出去,那絕對沒有活路。我們將她拽進假山裡,我苦苦地央求她,求她能夠守口如瓶,放我們一條生路。
淺月竟然義正言辭地譴責我們忘恩負義,對不起王爺。當時,我腦子就一熱,唯恐她回去之後胡說八道,再泄露了口風,便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讓唐修展毀了淺月的清白,將她一並拖下水。
隻有她也有把柄落在我的手裡,她就不敢在王爺麵前胡說八道了。所以,我就幫著唐修展一起,塞住淺月的嘴,捆住她的手,將她玷汙了。”
老太妃氣得渾身直抖,一揚手,便將手邊的一盞茶潑在了晴雨的臉上:“淫、婦!毒婦!你比蛇蠍還要狠毒!”
晴雨愣怔著,毫無生氣,也不抬手,就讓茶水順著自己的頭發留下來,衝刷著臉上的淚痕。
“我原本真的沒想要淺月的性命,也不過隻是為了自保而已。哪裡想到,她性子竟然這麼烈,以死明誌。我也後悔,但是已經走上了這條路,就絕無選擇。
我以為,淺月死了,事情也就了了,隻要我與唐修展收斂一些,不再讓人捉住把柄,就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我燒掉了淺月生前所用的所有東西,毀滅了所有的蛛絲馬跡。花姨娘也聰明地沒有追究淺月的死因。
可惜,造化弄人。就在這個時候,我發現自己竟然有了身孕。”
“誰的?”老太妃焦急地追問。
晴雨一聲冷笑,意味深長地看了一言不發的夜放一眼,譏諷道:“自然是唐修展的。”
“啊?”老太妃一聲怒哼,憤憤地拍了手邊茶幾一巴掌。
夜放卻依舊麵無表情,連一點波瀾都沒有。
晴雨苦笑一聲,繼續道:“我明白,這個孩子絕對不能留,所以自己試了挺多辦法的,可是一直都沒有如願。就在這時候,您來到霓裳館,許以側妃之位求子,令我有些心動,萌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你想魚目混珠,謊稱是我夜家的子嗣?”老太妃怒聲詰問。
晴雨木然地點點頭:“是。”
老太妃恨恨地跺腳,帶著惋惜:“好算盤!”
“繼續說。”夜放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