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似老太妃真的沒有對自己臉色好過。花千樹坐起身,看看外間天色,太陽剛露麵,時辰尚早。
能有什麼事情,這樣著急忙慌的,而且還是親自駕臨霓裳館。花千樹一麵想,一麵仍舊是手腳麻利地梳洗好,迎出門去。
老太妃不肯進屋,隻在園子裡花架蔭涼處站著,見到花千樹急慌慌地出來,便不悅地輕哼一聲:“這樣懶怠,都日上三竿了,還不肯起床。這還沒有讓你們晨昏定省呢。”
核桃垂首立在一旁,回老太妃的問話,見到花千樹來,如釋重負地長出一口氣。
花千樹放緩了腳步,走到老太妃跟前,福身行禮,按照大夫所教授的,細聲道:“這兩日身子總是有點乏,千樹會謹記老太妃的訓示。”
“嬌氣!”老太妃掃一眼她的腰身,不悅地輕哼一聲:“聽說你近日胃口出奇的好,看你臉色這樣紅潤,可真的不像是身懷有孕,身子虛弱的樣子。”
花千樹的身子屬於圓潤型,肌肉緊實,胸部豐滿,並不像花千依和鸞影那樣纖細羸弱。老太妃這是在嫌自己太壯實?
她立即下意識地就護住了自己的肚子,帶著心虛,唯恐被老太妃這雙毒辣的眼睛看出端倪。
“大夫說我這是還不到有反應的時候。”
“懷了多長時間了?”
花千樹一愣:“大,大概一個多月吧?大夫沒說。”
“什麼叫大概?多長時間自己心裡沒個數?”
花千樹是真的心裡沒數,她這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身邊又沒有一個老人教導著,完全一頭霧水,都不知道這時間打從什麼時候算,懷胎十月又是哪跟哪。
梁嬤嬤壓低了聲音提醒:“就是你上次月信是在什麼時候,便從第一日算起。”
“我的月信不是太準。”花千樹唯恐不小心露餡,敷衍道。
老太妃一聲輕哼:“你不記得,可是你身邊的小丫頭可用心,她說你上次月信來,是在十二天以前。”
核桃怯生生地望了花千樹一眼,不知道自己這樣如實回答對不對。
花千樹點頭:“大概是吧。”
“你第一次去星辰園,伺候王爺,應當是五天以前吧?”老太妃冷笑著問。
“是。”花千樹老老實實地點頭。
“你剛剛伺候過王爺,身子還沒有孕吐反應,又未到月信該來的時候,更沒有請過大夫診脈,那你又是怎麼知道自己有身孕的?”老太妃突然提高了聲音,帶著怒火。
花千樹這才明白老太妃這一連串發問的用意。
老太妃對自己起了疑心。
這場騙局原本就是破綻百出,冷不丁地冒出一個孩子來,老太妃懷疑也是情理之中。
她麵露驚慌,老太妃看在眼裡,麵上笑容褪儘:“難怪府裡有風言風語,說這孩子怕是有古怪。王爺也是糊塗,竟然被你騙了,就不想想,這麼兩日的時間,你就能有孕麼?說,這孩子倒底是怎麼回事?”
她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畢竟剛有了晴雨的前車之鑒,老太太慎重一點無可厚非。
花千樹絞儘腦汁,眼睛一閉,心一橫,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其實,其實我和王爺早就在一起了。”
“什麼時候?”
前一陣子夜放一直是在外出,尋到千依之後,他方才回來:“那就,就王爺從外地回來那些時日。”
昧著良心說瞎話啊,還是往自己臉上抹黑,這滋味真難受。
“我怎麼全然並不知情?這些時日裡,也從未安排過你們去星辰園。”
“是王爺夜半三更睡不著,偶然從霓裳館門口散步,然後,心血來潮,翻牆進了我的院子。後來,後來就熟門熟路了,彆人都不知情。”
反正不是我主動勾引的,是他自己主動送上門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