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樹提氣一通狂奔,直接到了刑部。
第一次做這樣緊張而又驚險的事情,她難免心裡緊張,惴惴不安。
小心翼翼地繞過巡邏守衛,按照心中記憶方位,直奔卷宗室方向。
這裡地處位置比較偏僻,防守果真並不怎樣森嚴。也或者說,花千樹如今內功融會貫通,已然身手不凡。
她機警地查看過四周環境,確定無人,方才自屋脊之上一躍而下。
這裡是一處略顯破敗的院落,籠罩著一股陰寒腐朽之氣,隻有廊簷下吊著的兩盞燈籠散發出昏黃的光影,秋風搖曳,暗影飄忽。
花千樹尋隱身之處,再仔細打量每間房屋,門側皆掛有朱漆斑駁的木牌。
最大的房間便是卷宗室,鐵門緊閉,上麵落了鎖。
這也難不倒她,自懷裡摸出細銅絲,極輕巧地就打開了掛鎖,連進兩道門。
一進去,花千樹便傻了。
汗牛塞屋,不過如此。
借著窗子透進來的一點微弱的燈籠的光,可以依稀看清,一排排的書架,直達屋頂,全部塞得滿滿當當。
整間屋子裡全都充斥著刺鼻的灰塵味道,還混合著發黴的氣味。
她不能掌燈,唯恐燈光泄了出去,暴露了行跡。
唯一的亮光便是懷裡揣著的一顆夜明珠,光線氤氳而不刺目。
怎麼找?
沒頭蒼蠅一般亂翻的話,一夜過去,也翻不完半個書架。
這些卷宗的存放一定是有一定的規律。
她努力按捺下心頭的急躁,在幾間卷宗室轉了一圈,見書架之首雖然有標記,但是光線微弱,看不全麵,也摸不清其中門道,不知道究竟是按照時間還是姓氏排列。
卷宗室有一側後門,上麵朱漆寫著一個大大的“死”字。
花千樹心裡一動,莫非死刑犯的檔案就在裡間?
她躡手躡腳地打開角門,有一條甬道,沿著走過去,後麵是另一個院子,一進去便覺得那種灰敗的氣息更濃,令人感到窒息,了無生趣。
她在門口呆愣了片刻,開始懷疑這裡究竟是個什麼所在。單純若是死刑犯的卷宗不會令人這樣不寒而栗。
既然來了,就要一探究竟。
這房門已經有些破敗,上麵掛著的鎖也鏽跡斑斑。推開的時候,發出“吱呦”的不堪重負的響動,就像老人的。
迎麵一股冰涼的帶著腐臭的氣味洶湧而至,將花千樹瞬間全部包圍起來,令她很不舒服,不得不將蒙麵的麵巾又往上提了提。
她已經適應了黑暗,可以看清屋子裡依舊是一排排的架子,架子上是一個個四四方方的盒子。
湊近了去看,盒子上麵貼著字條,上麵詳細記錄了名字,年歲,籍貫,還有所犯罪行,幾日斬首,下麵則是主審官的名諱。
她以為,自己果真找對了地方,用夜明珠探路,沿著架子繼續向裡,走不了幾步,便立即發現了熟悉的名字!
大哥,二哥,三哥,父親!
罪名是私通外敵,主審官名字周烈!
周烈,怎麼是周烈?
以前夜放說起過,花家的滅門一案並不簡單,背後有人指使柳江權。那麼,周烈做為此案的主審官,與此案有沒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