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子裡裝著的,是不是就是卷宗與罪證?
她顫抖著抬起手,剛剛摸到那盒子,還未來得及打開。便聽到外麵有腳步聲,並且是在向著院子裡靠近。
旁邊另一側的門被推開了,有人提著燈籠進來,罵罵咧咧地說話:“深更半夜的,還要跑來這裡巡邏,想想就瘮的慌。真是上麵動動嘴兒,下麵跑斷腿,頭們就不想想,這種地方誰會進來?”
旁邊有人接話:“但凡這被處斬的死刑犯有個人心疼的,也花費銀兩買了首級全身下葬了。這擱在裡麵的,要麼是重刑犯,上頭卡得嚴,要麼,便是孤魂野鬼。誰會跑來偷走不成?”
兩人一麵說,一麵挑著燈籠四處照看。
躲在房間裡架子後麵的花千樹頓時就如遭雷擊,腦中一片轟鳴之聲。
這裡不是什麼卷宗室,這些四四方方的盒子裡,裝的,也不是卷宗,而是被處斬的人的首級!
以前,曾經聽人說過,罪大惡極的死刑犯被處斬之後,朝廷會下令曝屍三日,或者是將首級懸掛在城門之上,以儆效尤。
待到日期滿後,方才收斂進盒子裡,用草木灰石灰等保存好密封,擱置在庫房或地窖之中,限期三十年,若是有人不服判決,申請翻案,則要帶死刑犯人頭顱上堂審案。若是三十年之後,無人翻案,則丟入大海。
這裡,便是存放死刑犯首級之處。
花千樹隻知道花家出事之後,夜放便立即替自己家人收屍安葬,並未朝這裡想過,今日竟然在此發現自己父兄的首級,怎麼能不肝膽儘裂?
若是換做尋常女子,此時怕是就要驚恐尖叫,歇斯底裡。花千樹強忍著不敢有過激的反應,背靠在架子之上,緊咬住下唇,望著那幾個盒子,頓時就淚水肆意橫流。
自己是真的不孝,不配為人子女。父兄如今仍舊身首異處,自己竟然還在王府裡心安理得地享受榮華富貴。
自己竟然將這些責任全部寄托在夜放身上,簡直妄為人!
她這裡愧疚自責加撕心裂肺,外間兩人轉身欲走,卻有一人眼尖,一晃看到了花千樹進來的時候打開的另一側角門。
他將燈籠挑起,在門上晃過去,就一聲驚叫:“有人!”
花千樹眼見被發現了行蹤,毫不猶豫地一轉身,將手裡的夜明珠就激射了出去。
那人正挑著燈籠往裡麵看,猝不及防,被夜明珠正中前額。
這灌注了內力的,自然力道不同,那人吭都沒有吭一聲,便立即仰麵倒地,暈了過去。
身後的同伴適才因為膽小,沒敢往跟前湊,眼見同伴在自己麵前倒下,就是一聲尖叫:“殺人啦,捉刺客!”
花千樹略微猶豫了一下,自己走,還是帶走父兄的首級?
她是真的不想父兄仍舊待在這種地方,九泉之下不能安息。但是理智又告訴她,現在還不是時候。即便她能帶走,也不能安葬,還會被人順藤摸瓜,連累了夜放。
她狠狠地一咬牙,立即如煙一般竄了出去,而那巡邏的士兵已然被嚇得屁滾尿流地往外逃。
她顧不得許多,立即提氣躍上屋脊,按照提前策劃好的逃跑路線,向著刑部外縱躍。
半路便被士兵們攔截住了。
花千樹左衝右突,眼見士兵從四麵八方聚集而來,再耽擱下去,恐怕難以脫身。探手入懷,摸出兩顆煙霧蛋便引燃了丟出去。
士兵們被嗆得涕淚橫流,哪裡還能睜開眼睛?
花千樹已經趁機逃之夭夭。
街上驟然間熱鬨起來。竟然有人敢擅闖刑部,自然不能善罷甘休。
搜查的士兵大聲吆喝著虛張聲勢。
花千樹不敢直接回王府,在城中繞了兩圈,甩脫身後追捕的人,方才翻牆而入,回了霓裳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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