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樹輕哼:“我知道,你不帶我,就是怕我搶了你的風頭。我若是扮作男裝,還有哪個姑娘會相中你?”
鳳楚狂簡直就是受了奇恥大辱:“就你?還沒有三塊豆腐乾子高,瘦的跟小雞仔似的,誰會瞎著眼睛撿了芝麻丟了西瓜?”
“那你敢不敢帶我去?”
“不敢。”鳳楚狂不屑一顧:“這激將法在本世子爺跟前沒用。難道你忘了上次我心血來潮,帶你去看比武,回來你家老醋壇子怎麼坑我了?”
“不帶就算,大不了我自己去。”花千樹說得輕描淡寫,轉身就走:“到了那裡咱們再會合。”
鳳楚狂咂摸咂摸嘴,有些無奈:“我去外麵馬車上等你。”
花千樹狡黠地眨眨眼睛,一溜煙地回了王府。
利落地換裝,改扮,身上也披了一件豆綠色滾邊披風,遮住肚子,大搖大擺地出了王府的門,上了鳳楚狂的馬車。
“我以為你會扮作我的隨身小廝。”鳳楚狂對她風流倜儻的裝扮有些不滿。
換了男裝的花千樹,依舊粉麵丹唇,隻是簡單描畫了眉毛,修長入鬢,添了幾分英氣,就是個還沒有長開的小公子哥。
她大大咧咧地往鳳楚狂跟前一坐:“才智不夠顏值來湊,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這話可把鳳楚狂給嚇了一哆嗦:“你已經夠威名遠揚了,還要怎樣折騰?你可千萬彆坑我。”
花千樹拍著胸脯保證:“你若是怕我麻煩,到了地方咱們就分道揚鑣,裝作不認識。”
“你到底去做什麼?”鳳楚狂繼續追問:“你以前不是最害怕那些酸文假醋的酸秀才麼?”
“不是以前,是一直,我現在也討厭。我隻是想著,萬一瞎貓碰上死耗子,能遇見兩個順眼點的呢?我家千依喜歡就好。”
“你這樣迫不及待地想要將千依嫁出去,令我想起那個叫做良雪的嬌嬌女。”
“我也不想。”花千樹不假思索地道:“我隻是想要讓她多一個依靠而已。若非北湖風大,怕她病體初愈,再承受不住,否則定然叫上她一起。”
“感覺你是像交代遺言一般,真晦氣。”鳳楚狂撇嘴。
花千樹隻笑笑不語。
她原本就是在安排身後之事,否則,她如何能義無反顧地去行刺周烈?
兩人一路調侃,馬車徑直出城,直奔北湖。
這個節氣,寒霜初降,仍舊有耐寒傲霜的菊花開得放肆。
北湖湖畔,有大片的菊園,主人乃是上京書院的一位老學者,退隱之後,便在此處結廬而居,學那陶淵明,把酒東籬,賞菊南山。
許多學子慕名而來,在上京小有名望。
上京書院便借著這一塊風水寶地,經常舉辦各種名義的詩會,獨占鼇頭者皆有獎勵,將勢頭造得很足,借此激勵學子,擴大書院在長安的影響力。
秋試前後,詩會的規模更大。但凡京中識文斷字者皆以收到上京書院的邀請函為榮耀。應邀前來參加者多青年才俊,其中也不乏世家子弟,以及科舉金榜題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