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扶著身後的欄杆費力地站起來,是真的累了,有點精疲力儘。但是,妻兒的身邊,才是他能夠安枕的地方。
第二日晨起,極早,夜放便披星戴月地趕去上朝去了,臨走的時候將腰牌擱在了花千樹的枕邊,表示,他極有可能沒有空暇回府用膳。
他將會有一場硬仗要打,要應對謝心瀾,要應付謝家人層出不窮的手段。
花千樹帶著花生用了早膳,在府裡轉了一圈,與管家打一聲招呼,茶娘便迫不及待地登門了。
她自然是不放心將小花生交給彆人,親自帶在身邊方才安心。與茶娘一同上了馬車,便直奔關押鳳楚狂的天牢。
早就聽說,天牢就是死牢,進了天牢的人斷然是沒有生還的希望的。馬車停在天牢門口,就能令人感受到一股死氣沉沉的壓抑,聞到一股灰敗的死亡氣息。
侍衛上前交涉,安排清楚之後,方才請花千樹與茶娘三人下車。茶娘今日收拾得齊整,好像還略微施了一點脂粉,在花千樹跟前,收斂起滿身的暴躁,相反還有點扭捏。
一進了大牢,那些帶著血漬的刑具,牢裡瘦骨嶙峋哀嚎的犯人,就令茶娘偷偷地抹了眼淚。花千樹也是第一次來天牢,感覺觸目驚心,不過害怕茶娘再尷尬,隻是佯作沒有看到。
反倒是那獄卒,大抵是害怕攝政王怪罪,慌忙解釋:“娘娘您儘管放心,鳳世子在牢裡小的們都儘心儘力的,吃喝全都沒有虧待過,順風樓的水晶肘子,五福居的八寶醬鴨,想吃什麼有什麼,就算是想聽曲解悶也是可以有的。”
花千樹想,鳳楚狂可能還要再住些時日,便毫不吝嗇地摸出一張銀票:“弟兄們吃茶。”
獄卒嚇得連連擺手,誠惶誠恐:“娘娘有話儘管吩咐就是,小的們一定照做,這賞銀可折煞了我們了。”
原來,這攝政王的名頭如今在上京竟然可以這樣好用。
花千樹心裡又生出一種小人得誌的豪邁來:“賞銀出來就沒有收回去的道理,你就儘管收著,不能讓弟兄們白辛苦。”
獄卒千恩萬謝,畢恭畢敬地接在手裡,殷勤地將三人帶至鳳楚狂的大牢。
單獨的牢房,應當是關押重要犯人的所在。
還未走近,就已經有幽幽的熏香味道,混合著酒肉的香氣,從緊閉的牢房門裡鑽出來。同時,竟然還有琵琶的靡靡之音!
聽曲解悶!
茶娘的臉色頓時就變了,適才還因為即將見到鳳楚狂,一臉小鹿亂撞的嬌羞,瞬間青紫一片,醞釀著河東獅吼。獄卒上前剛剛打開門鎖,茶娘就已經按捺不住,一把拽開獄卒,飛起一腳踹開了牢房的門。
“鳳楚狂你個龜兒子,好生風流快活!老子在外麵提心吊膽,求爺爺告奶奶,你......”
下麵半截話咽了下去。
鳳楚狂一臉幽怨地抬起臉,將懷裡的琵琶隨手丟到一旁,故作深沉地撩了一把額前劉海:“我都躲到牢房裡來了,你就不能讓我清淨兩日嗎?竟然跑到這裡還大吵大鬨,成何體統?我這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的情趣,全都被你打斷了。”
茶娘知道自己誤會了鳳楚狂,卻嘴硬不好意思服軟:“我自然是來看看你死了沒有,也好早作打算,趁早改嫁。”
鳳楚狂一瞪眼:“你麻皮的本世子爺為了你守了這麼久的活寡了,本世子爺都沒有休了你。我就走了十來天,在牢裡受苦受難,受那嚴刑拷打,你就吵嚷著要改嫁,你還有沒有良心?”
“你受苦受難?順風樓的水晶肘子,五福居的八寶醬鴨,你都變著花樣的吃,你還覺得委屈了?我倒是覺得,就應當多關你一些時日,好生治一治你這風流的毛病。”
茶娘環顧牢房裡一眼,熏爐茶台,棋盤瓜果,應有儘有,便知道獄卒所言不虛。(),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