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 34 章(1 / 2)

秦抑身體一僵。

少年溫熱氣息就這麼闖入了他世界,強硬又溫和,唇瓣上柔軟觸感讓大腦停止了思考,被迫專注於眼前事。

他幾乎是下意識地回抱住對方,冰涼手指扣住了他腰,少年腰身很細,卻十分溫暖,那溫度隔著一層校服衣料,傳遞到他身上。

所謂“十指連心”,這一點溫度似乎也滲透進指尖,順著血液蔓延到他心底,原本覆蓋在那裡冰霜漸漸融化了,留下一片濕潤水漬。

身體不自覺地回應了那個吻,好像隻有專注地做這種事時候,才能得到短暫拯救,好像隻有麵前這人,才是能照進暗室唯一光源。

他像是一條涸轍裡魚,在瀕死之際得到了一汪清水,便再也離不開這一點滋潤,否則就會因窒息而死。

室內溫度似乎都因這一番親熱而升高了不少,等兩人終於分開時,沈辭已經臉頰發燙,他眼神有些迷離,好半天才緩過勁來。

他鬆開勾住秦抑脖子手,看到對方原本毫無血色唇硬被他一番啃咬磨出了些許紅潤色澤,終於覺得這人不再蒼白得嚇人了,緩了口氣,問:“現在有好點了嗎?”

秦抑呼吸還有些不穩,語氣中漏出一絲無奈:“我沒事。”

沈辭心說沒事才有鬼,不過聽到他聲音趨於正常,總算是放下心來,起身去換衣服。

他把身上校服脫了,穿上睡衣,並問:“對了,那個秦昊——是叫這個名字吧?就是之前被你從家裡趕出去那個人,他為什麼會在你父親那裡?也也姓秦,跟你有什麼親戚關係嗎?”

秦抑視線停在他身上,看到他換衣服時裸露脊背,又匆忙彆開,不太自然地看向彆處。

沈辭正背對著他,沒留意到他表情,也沒聽到他回應,疑惑地回過頭:“秦抑?”

“嗯,”秦抑總算是有反應了,“算是有吧,一個不怎麼往來遠房親戚。”

沈辭更不理解了:“那你父親為什麼那麼向著他,遠房親戚,難道比親生兒子更親近嗎?”

再次聽到“父親”這個詞,秦抑不悅地皺起眉頭:“彆這麼稱呼他,直接叫他名字,秦潛。”

沈辭小聲:“……哦。”

“不過是因為秦昊父親‘救’過我母親,”秦抑嘴角微微地扯動了一下,似乎牽起一個諷刺般冷笑,“大概是兩年前事情,那段時間我母親屢次三番跟療養院醫生說,她想回家休養,醫生見她病情比較穩定,覺得讓她回去也沒問題,就通知秦潛,讓他來接人。”

這是沈辭第二次聽秦抑談起他母親事,上一次,他還稱呼對方為“那個女人”,這次好像專門為了和秦潛區分,肯稱呼她為母親了。

可見,他雖然被母親傷害過,到底還是對她有點感情,不像對待秦潛,是打心底裡厭惡。

沈辭認真聆聽著,不想錯過任何關於秦抑父母事,便聽他繼續道:“結果回到家沒過一個月,她突然服藥自殺——當時秦昊父親來燕市跟秦潛談什麼合作,要給他送一份文件,秦潛讓他送到家裡,說我母親在家,交給她就行了。”

“因為文件很重要,秦昊父親沒直接交給家裡保姆,而是一定要給我母親本人,結果保姆敲她門敲了半天也沒人應答,還發現門反鎖了,情急之下秦昊父親直接把門撞開,這才發現我母親已經服藥自殺,連忙把她送到了醫院。”

“因為送醫及時,人是搶救回來了,但是經過這麼一鬨,秦潛又把我母親送回了療養院,並說這輩子都不會再接她出來了。”

秦抑慢慢地吐出一口氣,好像說這些話已經耗儘了他全部力氣:“在秦潛看來,秦昊父親救了我母親一命。應該就是為了還他人情,才讓剛畢業不久秦昊跟著他做事。”

“可在我看來,他們不過是再次把我母親推入絕境而已。一個人求死心到底有多麼堅定,才能在外人麵前偽裝幾個月甚至幾年,假裝自己很好,病情很穩定,以求離開這24小時有人監視環境,隻為出去以後能找到自殺機會。”

沈辭覺得嗓子有點發乾:“秦抑……”

秦抑好像沒聽到他聲音,自顧自地往下說:“可秦潛又把她希望抹殺了,他不允許她死,因為她是‘秦潛妻子’,秦潛妻子不可以自殺,那會丟他臉。就像十幾年前,他不肯承認她患病,不肯送她去治療,因為她是秦潛妻子,不可以得這種讓他丟臉精神疾病。”

他說著攥緊了五指,攥得非常用力,以至於指節泛白:“如果他肯早一點送她去治療,也許她就不會病得那麼嚴重。當病情終於發展到了不可挽回地步,他才把她丟去療養院,像丟棄一件腐爛發臭垃圾。”

“那療養院說是療養院,卻管理得比監獄還要嚴格,連我都進不去,秦潛不允許我去看她,不允許我接觸她,因為他妻子已經無藥可救了,但他兒子還可以期待,絕對不能再讓兒子和垃圾接觸。”

“於是,”他呼吸非常用力,咬字也非常用力,好像隻有竭儘全力才能將這些深埋心底東西挖出來,“在她被送去療養院幾個月後,我再一次請求秦潛讓我去看她被拒絕,我讓管家帶我去醫院做了診斷,被確診為雙相。”

他說著,居然笑了起來,那笑容中藏著幾分報複快意:“秦潛很生氣,我從沒見他那麼生氣過,他氣到給我改名,氣到把我逐出家門,說要跟我斷絕父子關係。”

沈辭也從沒見他露出過這種表情,提到秦潛時候,秦抑好像整個人都失控了,這讓他一顆心緊緊揪起,甚至害怕他再說下去會情緒崩潰,有些不安地握住了他手:“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