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子汽水(2 / 2)

季惟清緩緩睜眼,墨色瞳孔看不出情緒:“開車專心看路。”

小李立馬噤聲,宋時夏繼續閉眼假寐。

不知道自己破壞氣氛的季惟清覺得莫名,他隻是提醒小李開車看路,怎麼都不說話了?

宋時夏心裡沒啥感覺,她跟小李不熟,象征性客套一下。反正便宜丈夫是大學教授,等他忙起來家裡就隻有自己跟孩子。再說孩子要上學,到時候家裡隻有她豈不美哉。

到了地方,宋時夏感覺這裡跟她想象中的不一樣。

雖說是背靠著一座山,但是這地方怎麼看都更像是學校啊。可惜一路過來沒有看到公交站牌,不然她連蒙帶猜應該知道這是哪裡。

季惟清沒再繼續當悶葫蘆,他主動介紹,

“這裡是燕京大學,我目前在燕大教書。”

燕京大學?那不是後來全國排名第一的大學嗎。

原身找的便宜老公竟然是燕京大學的教授?看他這麼年輕應該是公派留學生,也就是說這一位不出意外以後會出現在曆史課本上?

宋時夏隱隱覺得自己的躺平生活可能破滅了。她厭倦像機器一樣為了賺錢而拚命工作的生活方式,她現在隻想享受生活的樂趣,不想精神內耗。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就要按最舒服的方式過日子和帶孩子。

宋時夏假裝受到欺騙:“你之前沒說是教授,隻說自己是老師。”

“抱歉,是我措辭不對,不過老師和教授的職責都是教書育人,你覺得呢?”

宋時夏眼看他要較真,連忙妥協:“我覺得你說得對。”

倆人又陷入詭異的沉默。

汽車通過了層層關卡。檢查了好幾道手續,才終於停在一棟二層半的小樓門口。

馬路兩側建築截然不同。

右邊是規模統一的獨棟小洋樓,有種三十年後鄉村彆墅的風格。院子很大,獨門獨戶,保密性很強。

對麵是普通教職工宿舍,透過窗外晾曬的衣服能看到是按家庭分配的房子。這種房子跟學校宿舍一樣,每層樓共用廁所和洗漱池。

馬路中間有綠化帶和鐵絲網阻隔,隻能隱約看到兩邊路過的人。

宋時夏鬆了口氣,還好便宜丈夫住獨棟。要是住對麵她受不了每天排隊洗漱和上廁所,以及維持並不想人情往來的鄰裡關係。

大概因為他是公派留學生,估計還有彆的什麼身份才能被安排這種獨棟房子。

宋時夏跟在他身後進門,從大門到屋簷下的台階鋪著鵝卵石小路,院子兩邊空蕩蕩什麼都沒種,隻有春意盎然的小草。

進了客廳,房子內部裝修頗具八十年代的特色。

地板是不同花紋圖案的花磚。長方形圖案用大麵積碎石打底,四個邊角是對稱的青色祥雲,中間的圓圈裡是橘紅色花瓣搭配綠葉。地麵圖案都是飽和度低的顏色,不會過於鮮豔顯得紅配綠土氣,反而比普通地板磚更有浪漫格調。

宋時夏很滿意,到時候在門口放個門墊,進門換鞋就不用她每天拖地了。

旋轉樓梯正對著門。樓梯左邊是餐廳和廚房,餐廳是長方形的實木餐桌和六把同款餐椅,牆角放著冰箱和餐邊櫃,牆上掛著水果油畫和餐具油畫。

廚房有土灶、煤爐和煤氣灶,菜板靠在牆上,碗櫃整潔乾淨。

客廳牆上掛著時鐘和裝飾畫,棕色皮質沙發搭配同色係茶幾和五鬥櫃,上麵放著老式收音機和相框。沙發後麵是窗戶,拉開窗簾能看到院子。

衛生間在樓梯下麵,有抽水馬桶和水龍頭,不用去擠公共洗漱間讓她鬆了口氣,最擔心的洗漱問題解決也沒什麼擔心的了。

季惟清的聲音響起,

“二樓有三間臥室和一間書房,其中一間次臥放著幾箱書先不要動,三樓是閣樓。”

她跟著季惟清上樓放行李,既然領了證肯定要麵對一些事實,比如夫妻同床共枕。

宋時夏接受度良好,反正這麼帥的老公她不虧。至於現在還沒有感情,可以慢慢培養。

不說感情轟轟烈烈愛得要死要活,起碼性格磨合能把日子過下去,夫妻相敬如賓就算是合格父母了。

宋時夏想得很開,倒是沒有一點心理芥蒂。

主臥左手邊是帶鏡子的衣櫃和組合櫃,臥室是標準老式雙人床,床頭右邊放著書桌,窗邊擺著單人沙發和小茶幾,床對麵是老式電視櫃和電視。

宋時夏從窗戶往外看,自家院子光禿禿,隔壁院子裡分成了好幾塊,能看見的有韭菜、大蔥和小青菜。

季惟清背對著她解襯衫扣子:“衣櫃你隨意用,我的衣服不多。”

宋時夏毫無防備轉身,看到他堪比男模的身材。

季惟清大概沒想到她會回頭,

“抱歉,我去洗個澡。”

他拿著衣服去浴室,幾乎是落荒而逃。

宋時夏這才發現二樓還有衛生間,她更滿意了。

趁季惟清去洗澡,她把衣服從編織袋掏出來。一路上都是他幫忙拎著行李,她才知道這是自己的東西。

打開編織袋,裡麵有幾件衣服和生活用品,剩下的大紅色鴛鴦戲水四件套、臉盆、熱水瓶、搪瓷水缸和痰盂大概是她的嫁妝?

宋時夏把東西挨個擺出來,一個小布包從枕套裡掉了出來,她撿起來打開。

布包裡麵裝著皺皺巴巴的零錢。她沒有記憶,應該是原身父母悄悄塞進來的。他們攔不住女兒死活要嫁人,還嫁去那麼遠,隻能給她塞點錢傍身,整整四十塊錢是一家之主兩個月的工資。

宋時夏心情複雜地把錢裝好,等找時間給家裡人寄回去。儘管她嫌棄花花綠綠的衣服,但卻沒有丟掉。她湊近聞了聞,衣服帶著淡淡的洗衣粉味道,這才安心把衣服掛進了衣櫃,跟季惟清的衣服涇渭分明。

她注意到季惟清有兩件一模一樣的白襯衫,三件不同款式的毛衣馬甲,還有三件毛衣和風衣外套。

冬季沒放在衣櫃裡,褲子疊放的整整齊齊,她沒刻意去數,她猜是三條。

季惟清快速衝了個澡,出來的時候頭發滴著水珠。

“我待會要去開會,你拿著我的飯卡去食堂吃,找不到教師食堂就去學生食堂,下次我帶你認路。剩下的等我回來說,工資我放在書桌第二個抽屜。”

宋時夏:“好,需要我給你送飯嗎?”

季惟清把衣服穿好:“開會一般會管飯。”

然而沒想到這次他失算了。

宋時夏等他出門想起來忘了問孩子去哪了,不過季惟清都沒說,想來應該不著急。

她又在家裡逛了一圈,給家裡查漏補缺。

家裡沒有洗衣機,這個得買,是必備品。不知道他每月工資多少,還要養兩個孩子,開銷有點大。實在不行就把院子開墾出來種菜,她悄悄澆點靈泉水催熟,緩解家裡的經濟負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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