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時夏可不會那麼說給自己徒增麻煩,“其實就是家常菜水準,沒那麼厲害。”
季惟清覺得她妄自菲薄,這要是家常菜水平,首都遍地小飯館該關門了。
他捧起茶杯細細品嘗,
“茶很不錯,不愧是野山茶。”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茶水入腹他久違地感受到身體輕盈。他長期伏案學習,落下不少老毛病,即便勤加鍛煉作用也不大,喝完這茶似乎經絡得到了舒緩。
這時代沒有電子產品,電視機也是黑白的,晚上八點就到了睡覺的時間。
宋時夏創業後沒睡過這麼早,擔心會失眠。
於是她問道:“你那有嗎?”
季惟清沉思了好一會兒,他在努力回想:“隻有原版外國名著,你能看懂嗎。”
宋時夏連忙擺手,表示她看不懂。她的人設是初中畢業的農村姑娘,會五國外語的水平不能暴露。
季惟清見她反應窘迫,頓時感到懊悔,他問的話傷害到了她的自尊心,
“你先去洗澡,睡前我給你念兩段外國名著,不會讓你失眠。”
他的中文名著被小妹借走一直沒還回來。曾經他給小妹讀過外語原文,不到三分鐘她就呼呼大睡,應該能用來給小妻子助眠。
宋時夏把自己從上到下洗的非常細致,香皂都能醃入味的程度。她下午在空間洗過一遍,不用再洗頭。
她不抗拒親密,反而有點好奇和期待。前世母胎單身二十多年沒體驗過魚水之歡,怎麼會不遺憾呢。
她洗完澡回到臥室,季惟清靠坐在床頭,手裡捧著一本書在看,床頭櫃放著台燈和他的手表。
他聽到聲音抬頭:“你睡哪邊?”
宋時夏鼓起的勇氣頓時漏氣,她抬手指向他身邊空著的位置,
“男左女右,我睡右邊。”
她這邊沒有床頭櫃,有一張書桌,桌上唯一的台燈擺在靠床的位置,明顯是為她騰出來的桌子。這個書桌抽屜裡放著家裡所有現金和季惟清的工資條。
季惟清沒想今晚就做什麼。小妻子背井離鄉來到陌生城市,一路舟車勞頓該好好休息。他年長她七歲,理應體諒她,讓她先適應,不急於一時。
宋時夏的睡衣是一條到小腿肚的碎花棉布裙,衣櫃裡難得好看的款式。裙子很新,她猜這條裙子原身隻有逢年過節才舍得穿一次。
床上並排放著兩張繡著鴛鴦戲水的大紅色被子,她後知後覺想起來下午床上還是藍色四件套,現在變成了結婚四件套,好像還是她帶來的嫁妝。
宋時夏沒好意思問,她小心翼翼掀開被子坐下。
季惟清手上拿著書在看,她卻感到氣氛曖昧。
她的心臟“噗通噗通”跳個不停,臉不知道有沒有變紅,總之感覺滾燙。她在心裡唾棄自己思想不純潔,宋時夏啊宋時夏,看到鴛鴦戲水都能浮想聯翩,原來色批竟是你自己。
季惟清似乎知道她害臊,等她坐好才出聲,
“這本書叫《安娜·卡列尼娜》,是俄國作家列夫·托爾斯泰的作品……”
隨著他娓娓道來,宋時夏聽得漸入佳境。隻是他念一會兒就要停頓,難道是俄語不熟練?
宋時夏不會俄語,也沒看過原文,但她知道這個故事講了一個女人出軌後臥軌自殺的故事。
這還是她刷短視頻的時候看過解說才知道,她一個大忙人哪有時間看書。學外語還是因為有一些重要的外國客戶需要親自接待,為了能跟客戶交流她找了私教專門學習外語,真要算起來她文憑隻有高中,後來功成名就才去考了個大學,沒有體驗過大學校園生活。
季惟清念了大概十幾分鐘,臉色變得越來越怪,終於停下來。
宋時夏聽得津津有味,卻突然結束了,
“怎麼不讀了?”
季惟清無比慶幸她不懂外語,否則以自己臨時修改的語句她或許會以為他學曆有水分。
這本書應該是哪位親朋好友所贈,倘若他提前看過就不會選這本讓自己進退無路。
季惟清合上書,“十點,該休息了。”
宋時夏好奇的抓心撓肺,安娜和沃倫斯基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
可無論她怎麼糾纏,求他講完這一段再睡,季惟清都隻有一個表示:時間太晚該休息了。
宋時夏縮進被窩,隻露出兩隻眼睛。
季惟清關掉台燈,屋裡漆黑一片。
此時此時她腦子格外清醒,翻來覆去睡不著,腦子裡還在想安娜,後麵到底怎麼了?
季惟清同樣沒有睡意。他多年獨居,身邊突然多個人尤其不習慣,翻身的動作更讓他睡不著。
他從被窩伸出手,找到她的手握住。
“你是不是認床?”
宋時夏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還好伸手不見五指看不到她臉紅害羞。
他的手心乾燥溫暖,她忍不住輕輕撓他手心。
“好像是有點認床,越躺越精神,總是忍不住想安娜有多漂亮,她為什麼不願意離婚。”
大概因為她是現代人,道德感比較高,不太理解名著的感情觀。
季惟清的聲音帶著困意:“快睡吧。”這本書的內容不適合現在講,或許他應該去圖書館借翻譯版。
宋時夏咬咬牙,做了個意想不到的舉動。
“讓我睡覺可以,你哄我睡。”
她鑽進了季惟清的被子,揪著他的睡衣把腦袋埋進他懷裡。季惟清拿她毫無辦法,隻能像哄小孩一樣輕輕拍著她後背。
宋時夏還想跟他聊天拉近距離,誰知眼皮就像是沾了膠水困得睜不開,等她再次睜眼已經天亮了。
她是被季惟清起床的動作吵醒。
“你怎麼起這麼早?”大學生八點才上課,大學教授都得六點起床嗎?
季惟清背對著她穿衣服,
“我出去晨練,時間還早,你繼續睡。”
宋時夏伸手戳了戳他後腰:“那能不能麻煩你帶個早飯回來?”
季惟清扣完最後一顆扣子,轉身抓住她的爪子。
可惜他垂著眼眸,宋時夏看不到他的表情。
“想吃什麼?”
宋時夏毫不客氣:“油條豆漿,還想吃包子,要素菜餡,有粉條餡更好。”
季惟清放下她的爪子:“嗯,等我晨練完給你帶回來。”
等他離開,宋時夏又忘了問孩子的事。
她在夢裡看到了後麵的劇情。原主人前是心胸寬廣的後媽,私底下對孩子格外嚴厲。她總是把孩子跟彆人家的孩子做對比,貶低打擊孩子的自信心,讓幾歲的孩子背負壓力,導致孩子敏感自卑還患上了抑鬱症。大家是很久後才發現原身真麵目,那時孩子性格已經定型了。
但是,這兩個孩子真正的身份不一般,他們是季惟清大哥的“遺孤”。季大哥出任務死亡,沒想到多年後再次出現,竟然是為了任務詐死。兩個孩子一下從單親家庭變成了真正的團寵,親生父親立下一等功,養父是教科書級彆的科研大佬,姑姑是商業大佬。原身作天作地被離婚什麼都沒撈著,最後夾著尾巴回到村裡成為全村人的嘲笑對象。
宋時夏手上多出來一個巴掌大的鏡子,她拿著鏡子端詳自己的臉。這麼一張清純無辜楚楚可憐的小白花臉也太有欺騙性了,難怪能把季惟清騙那麼久,她要是男人也會被這張臉騙得腰子都不剩吧。
雖說她本人也是這個模樣,可氣場不同看起來就跟兩個人似的。她的風格偏向成熟,就連化妝師也都是幫她把妝容畫得老氣,這樣跟人談生意才不會覺得讓人覺得她是初出茅廬的新人。
不過這個小白花臉她越看越喜歡,難怪網友會把小白花長相評為初戀臉,她自己都心動。
我這該死的魅力啊。
插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