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誰能拒絕雪豹的大長尾巴?01(1 / 2)

“咕咕……”

肚子再次發出了聲音,沉睡中的薛又白被吵醒,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胃部傳來了一種非常不適應的感覺,急需食物填滿,薛又白的大腦裡,隻充斥著兩個字“好餓”。

嚴重的饑餓感,讓他感覺到頭暈眼花,渾身無力,他已經不知道自己多久沒有進食了。

薛又白掙紮著爬起來,環顧四周,發現自己是在一個石頭洞穴裡,裡麵平坦乾燥,避風透氣,四周的石頭牆壁,被磨的非常光滑,有些地方甚至磨得像玉一樣泛著光澤,顯然這裡是精心布置過,而且應該是居住了很久的地方。

薛又白忍著強烈的饑餓感,勉強用四隻小腳腳站穩,身體還控製不住地搖搖晃晃。他低頭,開始打量自己。

他看到自己身上的毛毛,底色是白灰色的,毛發的尖尖上,還隱約泛著一點點金色。它的身上布滿黑色的斑點,身後有一條和他身體差不多長的大尾巴,尾巴上的毛發蓬鬆,毛茸茸的非常可愛。

薛又白認出來了,他變成了一隻雪豹。

更準確的說法是,他變成了一隻雪豹幼崽。

它的體長大概有八十厘米左右,尾巴和身體長度差不多,正高高地翹起來。

薛又白估計著,他現在差不多兩個多月大,剛剛斷奶,可以開始吃些碎肉了,也能跟隨雪豹媽媽一起離開巢穴。等他再大一大,到三個月時,就可以跟著雪豹媽媽一起學習捕獵的技巧了。

但是,現在的問題是,這個明顯使用了很久的雪豹洞穴裡,隻有他一隻小雪豹幼崽。

他的媽媽呢?

“咕咕……”

薛又白的肚子又開始叫了,饑餓感再次襲來,胃部因為饑餓引起的不適也越來越明顯了。他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沒有進食了。

薛又白仰著頭,看向位於側上方的洞穴口。那邊有陽光照射進來,現在應該是白天。從薛又白現在所在的巢穴內部,到側上方的洞穴口,有一條較寬的石頭縫隙連通著。他肚子一直在咕咕叫,薛又白餓得沒有辦法,隻能靠著最後的體力,順著那條石頭縫,爬到了位於側上方的洞穴口。

他到了洞穴口,把頭探了出去,終於看清了外麵的一切。

他所在的洞穴,位於懸崖峭壁的半山腰,位置很高。

從這裡望下去,是一片傾斜而下的寬闊山坡,廣闊千裡,遠處能看到慢慢悠悠晃動的小黑點,動來動去,像是螞蟻一樣,那是高原草地上成群成片的犛牛群和盤羊群等。它們正在優哉遊哉地覓食,不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早已經被懸崖峭壁上洞穴裡的雪豹看得一清二楚。

在洞穴口向遠處眺望,入眼的是連綿起伏的懸崖峭壁,高聳入雲,上麵隱約可見白色落雪和積雪,那是因為海拔高形成的終年積雪。

這裡,是雪豹生存的高山地區。這裡荒涼偏遠,人跡罕至,是高山動物們賴以生存的家園。

“咕咕……”

因為饑餓,薛又白的肚子又發出了抗議,顯然眼前令人震撼的美景,隻能看著,不能填飽肚子。

薛又白強忍著饑餓感,焦急地看向四周,希望能找到他媽媽的身影。

雪豹媽媽不會輕易拋下孩子的,一隻兩個月大的小幼崽被留在洞穴裡,雪豹媽媽可能是去捕獵尋找食物了,很快就會回來。

“咕咕……咕咕咕……”

薛又白的肚子叫得更厲害了,饑餓感也越來越明顯了。他現在非常餓,非常想吃東西,誇張地說,他現在餓得能吃掉一整頭大象!

當然,高原山地上沒有大象,雪豹也不吃大象。雪豹有“雪山之王”的美稱,在高原之上,除了雪豹的天敵之外,很多動物都是它們捕獵的對象。

看著遠處山坡悠然自在的晃來晃去牛群和羊群,薛又白不由地咽了咽口水。

“嘰嘰嘰……”

媽媽媽媽,你在哪裡,寶寶好餓。

薛又白趴在洞穴口,朝著空曠的山坡,發出了求救的叫聲。小雪豹的叫聲,尖細清脆,從遠處聽,像是小鳥的叫聲一樣。

薛又白顧不上自己嘰嘰喳喳的叫聲有多可愛,他現在已經餓得頭暈眼花,他需要食物填飽肚子。

就在這時,薛又白看到了一隻成年雌性雪豹,順著洞穴外的山坡,正朝著薛又白的方向爬過來了。

是他的媽媽!

薛又白看了一眼,就認出來了!

見到了媽媽,薛又白也不知道從哪裡爆發了力氣,飛快地從洞穴口爬了出去,順著懸崖峭壁上的落腳點,非常靈活地就朝著那隻雪豹跑了過去。

“嘰嘰嘰……嘰嘰嘰!”

媽媽,媽媽!

但是,薛又白還沒有跑近,他就看到雪豹媽媽的腹部鮮紅一片。

是血。

雪豹媽媽受傷了,它的腹部有幾道又深又長的撕裂傷口,隨著它艱難地每走一步,鮮紅色的血就滴落在腳下枯黃的草葉上,觸目驚心。

它大概是傷的太重了,太疼了,行動的每一步都非常遲緩。但是,即使這樣,它的嘴裡還是死死地咬著一小隻獵物,忍著劇痛,艱難地朝著自己的洞穴方向走。

在看到自己幼崽從山坡上跑過來的那一刻,雪豹媽媽終於像是鬆了一口氣,停在了原地,四隻腿再也支撐不住沉重的身體,緩緩地癱倒在地。

它倒下時,還努力地把自己嘴裡叼著的那一小隻獵物,往薛又白跑過來的方向推了推,似乎是在告訴自己的幼崽,這是媽媽給你帶回的食物。

薛又白跑近時,看到的就是癱在一片血泊之中的雪豹媽媽。

雪豹媽媽已經閉上了眼睛,奄奄一息。

“嘰嘰嘰!”

媽媽!

大概是聽到了自己幼崽的呼喚聲,雪豹媽媽艱難地睜開眼睛,看向了薛又白。

在光線下,它一雙漂亮的水晶眼眸中泛著藍色的光芒。那雙漂亮的眼眸裡,充滿了它對自己幼崽的不舍和不放心。

它的幼崽還太小,隻有兩個月大,還沒有學習捕獵技巧,可是……它已經沒有辦法繼續保護它,陪它一起長大了。

它能做的,就是在臨死之前,把最後一塊能充饑的食物,送到它的幼崽身邊。

薛又白焦急地在雪豹媽媽的身邊繞著,他看到了雪豹媽媽腹部幾大條撕裂的傷口,那像是被什麼強行撕咬扯開了似的,不停地在流血。很快,雪豹媽媽身下發黃的枯草,就被染濕了一片。

造成那樣傷口的,最有可能的是狼群。

薛又白仔細嗅著四周的氣息,並沒有狼群的味道。顯然是,雪豹媽媽在回來之前,已經想辦法把狼群甩掉了。

它身上的傷口也不是剛剛造成的,看傷口情形至少已經一兩天了。作為一個媽媽,它寧願遠離自己的洞穴,在外麵遊蕩,置身處在危險的環境下,也不會把危險給自己的幼崽帶回來。

但是,即使身體劇痛無比,生命也在流逝,雪豹媽媽還在掛念著洞穴裡的小幼崽,它在擺脫危險之後,第一時間就是朝著自己的巢穴趕回來。路上,它還拖著重傷的身體,為自己的小幼崽抓捕了一隻小型獵物。

它已經離開幼崽一兩天了,它的幼崽一直沒有進食,它害怕自己的幼崽會餓死。

現在,它看到了自己的幼崽還活著,可是它卻沒有辦法繼續保護和照顧自己的幼崽了,它已經做了它所有能做的事。

薛又白看到雪豹媽媽在看自己,忍不住湊了過去,用自己的小腦袋不停地蹭它,希望能喚醒意識已經渙散的雪豹媽媽。

“嘰嘰……嘰嘰嘰……”

媽媽,媽媽,你不要睡!

可惜,在薛又白不停地蹭蹭和呼喚聲中,雪豹媽媽還是慢慢地閉上了眼睛,帶著無儘的留戀和擔憂,離開了這個世界。

薛又白沒想到,這一世,自己剛剛睜開眼睛,就失去了媽媽。

母子連心,作為雪豹的幼崽,薛又白的情感也被雪豹幼崽影響了,他清晰又深刻地體會著母子生離死彆的難過,痛徹心扉。

那種難過和傷痛,讓他已經忘了饑餓,忘了天黑,他隻想留在這裡,和自己的媽媽永遠在一起。

不知道傷心難過了多久,最終還是身體的饑餓喚回了薛又白的理智。

他不能死,他還要繼續活下去,按照媽媽希望的那樣,活下去。

薛又白用小小的雪豹幼崽身體,堅強地從自己媽媽的身體旁邊站起來,看向了雪豹媽媽臨死前用命給他帶回來的食物。

是一隻高原鼠兔。

很多雪豹幼崽,三個月開始跟著媽媽學習捕獵時,啟蒙的獵物就是高原鼠兔等小動物。

薛又白隻有兩個月大,低下頭,用不是很鋒利的小牙齒,努力地撕咬著高原鼠兔。他廢了好半天的勁,才撕扯掉一塊皮。

兩個月大的雪豹幼崽,還沒有長大,牙齒也不夠鋒利,隻能吃一些碎肉。薛又白艱難地撕咬著那隻小小的高原鼠兔,用小舌頭上的倒刺,一口一口地舔著上麵的碎肉。

這一隻小小的高原鼠兔,薛又白吃了三天。

這三天,薛又白吃飽之後,就會從四周搬來很小的石頭,堆在雪豹媽媽的身體旁邊。他想給雪豹媽媽搭建一個石頭墓。大的石頭他搬不動,隻能小石頭一塊一塊地搬運。

在那一隻高原鼠兔被薛又白吃光之後,雪豹媽媽的石頭墓,也勉勉強強把雪豹媽媽正麵遮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