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你見過掉毛像下雪一樣的薩摩耶嗎?12(1 / 2)

李颯的專業是油畫。他三樓的畫室裡,有許多油畫顏料。有的是裝在油畫顏料管中的,有的是放在專業瓶子裡儲藏。

李颯看到懟懟身上五彩斑斕,已經乾涸的油畫顏料,瞬間血壓就飆升到了最高點。

一隻五十七斤的大白狗,身上都染滿了五顏六色的油畫顏料,染得已經看不清它原本的白色了!

李颯已經不敢想象,他被三沙禍害了多少顏料!

他氣得想要去抓三沙,薛又白已經跑了過來,跑到李颯腳邊,不停地攔著他。

懟懟那一副五彩斑斕的樣子,簡直就是媽見打!

被揍了也活該!

但是,他怎麼可能眼睜睜地看著懟懟挨揍?

他隻能一邊去攔在氣頭上的李颯,一邊給懟懟使眼色,讓它快點逃,彆被李颯抓住了。

李颯去抓懟懟,幾次都被薛又白給攔住了,他又氣又急,低聲吼薛又白:“伊麗莎白,這事跟你沒關係,你不要過來搗亂!”

薛又白隻能假裝自己聽不懂,繼續攔著李颯,讓懟懟快點跑。

李颯往前走了幾步,剛要追上懟懟,就又被薛又白攔住了。幾次下來,李颯的怒氣值已經從頂峰降了下來。他又生氣又無奈,一把拎起腳邊的薛又白,抵著它的鼻子,嚇唬它:“你這麼護著三沙,小心我連你一起懲罰!”

薛又白對上李颯的雙眸,故意眨了眨自己的眼睛,把自己顯得無辜又可憐。

狗狗裝可憐時,狗狗眼睛上麵那一段位置,會有小小地凸起,像是“眉頭”在動。再加上狗狗水汪汪的大眼睛,會把狗狗顯得楚楚可憐了。

薛又白又是一隻還沒有長大的薩摩耶幼崽,小小的一隻,四隻小腳腳懸空,胡亂地蹬了幾下。他裝出再裝出一副可憐的小表情,李颯就算有一肚子怒火,也發不出來了。

他深吸一口氣,準備把薛又白放下去,自己認命地回三樓去收拾畫室的慘狀。

然而,他沒有想到,就在這時,剛才已經逃得沒有影的三沙,竟然帶著一身五彩斑斕,又自投羅網地跑了回來。

“汪汪汪汪~~老婆老婆!!!汪汪汪汪~~老婆老婆!!!”

懟懟對著李颯,扯著嗓子狂叫,還不停地往李颯的褲腿上撲,似乎是想從李颯的手裡拯救薛又白。

李颯直接氣樂了:“三沙,你倒是對同伴挺夠義氣啊!發現同伴被抓了,又自投羅網地跑回來了!”

“汪汪汪汪~~老婆老婆,我的老婆!放下我的老婆!”懟懟不停地往李颯的褲子上撲,手腳並用,想要往上麵爬,不放棄去拯救薛又白。

李颯氣得抬腿,用拖鞋踢了懟懟一腳,嫌棄道:“彆往我身上撲,沾我一身染料。”

“汪汪汪汪~~老婆老婆,我要老婆!”

最終,李颯也沒有拿懟懟和薛又白怎麼樣,他把薛又白放到了地上。

他掏出了手機,直接對著五彩斑斕的懟懟,錄了一個視頻。再把樓梯台階和客廳地板的慘狀也錄了進去,最後是三樓畫室。

薛又白和懟懟被李颯一起拎到三樓畫室,麵對畫室的滿地狼藉,薛又白心虛地低下了頭。

如果他是李颯,他現在已經把懟懟給燉了,而且還會分裝到幾隻碗裡了。

李颯蹲在畫室門口,脫掉了自己的一隻拖鞋,一手壓著懟懟的腦袋,一手拎著拖鞋,怒氣衝衝地拍地板。

啪!啪!啪!

李颯:“三沙,你看看你乾的事?你是不是找打?!是不是三天不揍你,你就要上房揭瓦!”

懟懟被眼前落下來的拖鞋,嚇得眼皮一眨一眨的,縮著脖子下意識地往後躲。

李颯怒吼:“躲,你還敢躲?!你看看你乾的事,你好意思躲嗎?”

“還有你!伊麗莎白!”李颯罵完懟懟,又把怒火的矛頭,對準了薛又白。

他越說越氣:“彆以為沒有你的事!你就寵著它縱容它吧!還知道幫它頂鍋攔著我,你以為你就有免死金牌,不用被揍嗎?”

薛又白也嚇得,和懟懟在門口趴成了一排,小腦袋放在地板上,眼睛向上挑著看,委委屈屈地看著自家的鏟屎官,滿臉寫著無辜和弱小,瞬間就讓李颯心軟了。

李颯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認命道:“你們兩個,給我趴好不許動!我畫室收拾不完,你們兩個就一直給我呆在這裡!”

李颯畫室裡,好幾盒名貴的顏料,外麵的包裝盒被懟懟咬得稀巴爛,裡麵裝的管狀包裝的油畫顏料,也難逃一劫。

不僅油畫顏料管外殼被懟懟咬的稀巴爛,還有很多是懟懟用小腳腳踩過,它聰明地用小腳腳把裡麵的顏料都擠壓了出來。

那些顏料的牌子,有的十分名貴,甚至還有收藏級彆的。薛又白看得直覺得肉疼。

李颯簡單地檢查了一下畫室的損失,情緒幾近崩潰。他氣得坐在地板上,瞪著懟懟質問它:“三沙,你為什麼來玩我的顏料?你不喜歡你的一身白毛嗎?染成五顏六色了,你就喜歡了嗎?你到底是為什麼啊?!”

薛又白也轉頭看向懟懟,看著它渾身染得五彩斑斕,也非常奇怪,懟懟為什麼忽然跑來霍霍李颯的染料呢?

懟懟剛才被訓了,現在正一臉委屈地趴在李颯的畫室門口。它的腦袋上和睫毛上,都沾染上了顏料,已經看不出來原本的顏色,看起來楚楚可憐的。

它當然聽不懂李颯的質問,也無法回答李颯的問題。它隻能聽懂自家鏟屎官生氣的語氣,也意識到自己可能是闖禍了。

於是,它的腦袋就低得更低了,幾乎快要和地板融為一體了。

薛又白轉過頭,盯著五彩斑斕的懟懟,又想到今天懟懟一直跑去騷擾那隻小約克夏犬,那一瞬間,他忽然就明白了!

懟懟聽懂了小約克夏犬會變色,也知道他喜歡小約克夏犬是因為它會變色。所以,它跑回來,也讓自己跟著變了顏色,想讓他也喜歡它。

薛又白:“……”

他的心情五味陳雜,懟懟還是那隻一心想要哄他開心的傻憨憨,從來都沒有變過。

“嗷嗚嗚嗚~~”薛又白輕聲地叫著,朝著身邊五彩斑斕的懟懟,伸出了他的小爪爪。他想要去摸一摸可憐巴巴的懟懟。

然而,就在這時,李颯忽然吼了一嗓子:“伊麗莎白,不許碰三沙,你也想沾上顏料嗎?你也想被剃毛嗎?”

薛又白:“!!!”

懟懟身上五顏六色的,這狗是肯定洗不乾淨了,舊狗翻新的辦法,最大的可能就是被剃毛了。

薛又白飛快地搖了搖頭,不不不,他不是他沒有他不想被剃毛。薛又白拒絕三連,立即謹慎地收回了自己的小爪爪。

雖然,油畫的顏料乾得很快,懟懟身上的五彩斑斕的顏色應該早就乾了。可是,萬一他就倒黴蹭上了,白白淨淨的他,也會變成五彩斑斕,被鏟屎官抓去剃毛了呢?

懟懟被主人訓斥的耳朵耷拉了下來,變成了一隻五顏六色的“小豎琴海豹幼崽”。趁著李颯不注意,它的身體往薛又白的身邊蹭了蹭,無聲地再向薛又白訴說著委屈。

一想到自己可能會被剃得光禿禿的,薛又白非常沒義氣地往旁邊躲了躲,避開了懟懟。

對不起了懟懟,我雖然愛你,但我不想當禿子。

李颯沒有先收拾畫室,他隻是先檢查了一下哪些顏料還能搶救一下,最終的結論就是被懟懟禍害過的顏料,大部分都沒辦法搶救了。

李颯看著垃圾桶裡放著的顏料,已經壓下去的怒氣值,瞬間又飆升到了最高點。拎著懟懟的耳朵,就把它往樓下領。

“嗷……”懟懟可憐兮兮地和李颯撒嬌。

李颯氣惱道:“你犯了錯,撒嬌也沒有用。”

他捏著懟懟的耳朵,從畫室出來,抬頭看向走廊。瞬間,李颯再次兩眼一黑,差點氣的暈過去。

畫室門口到走廊到樓梯台階上,也有懟懟踩下的五顏六色的小腳印,花花綠綠的,從樓梯上往下看,零零散散,竟然還挺好看。

李颯站在樓梯口,看著足足有三層的樓梯,滿臉地生無可戀。

“三沙!你明天沒飯吃了!”李颯氣急敗壞。

懟懟聽不懂,但是知道自己的主人在生氣,所以格外乖巧,被拎著耳朵就乖乖地跟著主人走。

薛又白踩著四隻小腳腳,悄悄地跟在他們身後,也儘量降低自己存在感。

正在氣頭上的鏟屎官,殺傷力是非常強悍的。

李颯站在樓梯上,足足站了三分鐘,深吸了一口氣,才沒讓自己當場暴走的。

他壓下怒氣,拎著拎著懟懟下了樓,在樓下遇到了在客廳裡打滾玩耍的大沙和二沙,瞬間又是兩眼一黑,氣得差點直接坐在地板上。

大沙阿拉斯加和二沙哈士奇,正在客廳地板上歡快地打滾玩鬨,蓬鬆的毛毛上,也零星地沾上了許多五顏六色的顏料。它們兩隻對自己已經變色了,渾然不覺,見到李颯從樓梯上下來後,立即歡快地朝李颯跑了過來,求抱抱。

李颯:“……”

薛又白隔著樓梯,都能感受到李颯此刻的絕望。

李颯閉了閉眼,又非常堅強地再次睜開了眼睛。他坐在地板上,掏出了手機,認命地開始搜索“狗狗毛發染上油畫顏料”怎麼辦?

油畫顏料是油性顏料,裡麵除了顏料之外,還有載色劑和各種功能的添加劑,成分非常複雜。

有的說是用醋洗,有的說用酒精洗,有的說是用水洗,還有的說乾脆不用管,幾天後就能自然氧化和顏色掉色了。也有的說,直接給狗狗剃毛,讓它自己重新長出毛毛。

麵對網絡上五花八門的辦法,李颯也一時懵了,不知道應該采用哪種辦法了。

這時,他的手機鈴聲響了,是薑初沅打來的電話。

“學長。”李颯飛快地接通了手機,語氣裡全是委屈。

薑初沅的聲音裡帶著笑意和無奈:“我看到了你發在朋友圈的視頻。”

李颯生無可戀地問:“學長,你有什麼感想?”

薑初沅聽出了李颯語氣裡壓著的怒氣,順著他開玩笑說:“我把三沙直接變成狗肉火鍋。”

李颯開始和薑初沅告狀:“薑學長,三沙氣死我了!我的顏料啊,一大半都被三沙毀了!還有大沙二沙,這兩個不爭氣的玩意兒,我在樓上檢查顏料,就那麼一點功夫,它們倆也把自己變成了花裡胡哨的!我現在,恨不得把它們三隻都按進火鍋裡!”

薑初沅一邊笑,一邊安慰在氣頭上李颯。

李颯告完狀,又開始發愁另外一件事,怎麼把狗狗身上的顏料弄掉。

薑初沅說:“你可以先試試前幾種方法,如果不行,明天晚上我過去陪你遛狗時,幫你把它們都剃了。”

李颯:“啊?真剃啊?”

薑初沅一本正經地回答:“剃毛,寵物醫生是專業的。”

李颯被薑初沅給逗笑了,之前那些鬱悶的情緒,也一掃而空了。

每一隻去寵物醫院檢查身體的小寵物,至少都要被抽血化驗,抽血的第一步就是剃毛。所以,在剃毛這件事上,薑初沅薑醫生的確有發言權。

李颯開開心心地和薑初沅掛了電話,鯉魚打挺地從地板上坐了起來,一掃剛才的鬱悶,開始研究怎麼給家裡的狗狗們洗澡澡。

薛又白在看到大沙和二沙身上也沾上了顏料後,嚇得立即就蹲在了一塊乾淨的地板上,沒敢再動一下,害怕自己也變得和大沙二沙一樣,姹紫嫣紅了,然後就被剃毛了。

懟懟想要往他身邊貼貼,也都是被薛又白義正言辭地拒絕了。

不不不,等你變乾淨,我們再貼貼!我們夫夫都已經五世的緣分了,不差這麼幾分鐘貼貼時間。

懟懟:“?”

它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它好像是被自己的老婆嫌棄了。

李颯先把大沙和二沙拖到了浴室裡,先用網上的方法,處理它們身上毛毛的染色情況。

比較幸運的是,大沙和二沙身上毛毛沾染的顏色,是懟懟從畫室帶下來,踩在地板上的。油畫的顏料乾得很快,它們跑過去蹭蹭時,地板上的顏料大部分已經乾了,所以它們兩隻身上的毛毛,大部分蹭到的都是顏料的浮色,不用費很多力氣,隻要水衝衝就好了,偶爾有幾塊洗不掉的地方,都被李颯拿著電動推子和剪子,給剪掉了。

伊麗莎白薛又白身上,因為他的小心翼翼,幾乎沒有蹭上任何顏料。李颯給他洗好澡澡之後,很是欣慰地摸了摸他的腦袋,說:“還是你最省心,薑學長教出來的狗狗,就是不一樣。”

薛又白:“?”

我省心和你薑學長有什麼關係?他家這位新任鏟屎官的濾鏡,戴得也太厚了吧?

大沙二沙和伊麗莎白被處理完之後,最後就剩下重災區懟懟了。

懟懟和大沙、二沙的情況完全不一樣。大沙和二沙碰到的,是已經乾掉的油畫顏料,就算蹭到了,也隻是表麵的浮色。

但是懟懟是自作自受,它去直接接觸得膏狀的油畫顏料。不僅僅身上被蹭得五顏六色、五彩斑斕,還因為那些顏料膏體被塗抹的不均勻,有的已經和它的毛毛黏在一起,結成了塊狀。

懟懟被李颯按在水裡好一頓搓洗,李颯還用了醋和酒精來嘗試,可惜原本雪白的大狗狗,還是五顏六色花裡胡哨的。

浴缸裡的懟懟,不停地掙紮想要跑。

它的身上氣味怪怪的,油畫顏料的味道、醋的味道、酒精的味道、寵物沐浴香波的味道……一大堆味道混在一起,懟懟自己先要把自己熏倒了。

薛又白趴在浴室門口,等著懟懟“美人出浴”。

當浴室門被打開的那一瞬間,薛又白看到了裡麵的懟懟後,他實在是沒忍住,開始瘋狂地笑,笑得差一點在地板上打滾。

懟懟被洗了幾遍後,已經從原來的色彩鮮明的五彩斑斕狗狗,變成了染成一坨、掉了色的狗狗。

它洗完,比沒有洗澡之前,更難看了,直接被洗舊了。

李颯似乎也懟懟的“新形象”辣到了眼睛,他抓起手機,飛快地拍了一張懟懟的照片,發給了薑初沅,然後就飛快轉身,沒有再看懟懟第二眼。

好像是多看一眼,就能要了他的命似的。

懟懟:“?”

大沙和二沙聽到浴室的門開了,也從客廳裡跑過來,跟著湊熱鬨。但是見到懟懟的樣子後,立即就往後倒退了幾步。二沙哈士奇更加誇張,它甚至還趴在地板上,用兩隻前爪爪捂住了眼睛,似乎是多一眼都不想看。

懟懟:“!”

接收到了多方目光,懟懟也意識到了自己被嫌棄了,於是哭唧唧地跑到了薛又白的身邊,大大的腦袋往他的小肚皮下麵鑽,隻留下五彩斑斕的大尾巴,訴說著自己委屈。

薛又白雖然對懟懟的新形象,也是一言難儘,不想再多看一眼。可是他和懟懟畢竟經老夫老妻了,就算懟懟再醜,他也不會嫌棄。於是薛又白伸出了小爪爪,安撫地拍了拍懟懟的後背,來彌補它受傷的小心靈。

懟懟“汪汪汪汪”地嗚咽著,還是它老婆最好。

第二天早上,李颯帶著四隻狗狗出門去遛。

大沙和二沙非常地嫌棄懟懟,遛狗的時候,誰都不想挨著懟懟,都要遠遠地躲到另一邊。

懟懟也不是個習慣容忍的性格,這麼被大沙二沙嘲笑,它也不高興了,先是跑過去,把大沙二沙揍了一頓,然後也扯著繩子,走到另一邊,說什麼也不肯靠近大沙和二沙。

於是,最終倒黴的就是李颯。

他手裡的四根牽狗繩,又被四麵八方扯著,他差點又被扯成八瓣酥,碎成了渣渣。

最後,李颯累得坐在了花壇邊上,rua了一把薛又白毛茸茸的腦袋,說:“如果薑學長早上也能來幫我遛狗就好了。”

薛又白對著他“嗷汪汪汪~~”地叫了幾聲。他家的鏟屎官,好像終於快要開竅了。

早上的遛狗,花裡胡哨掉了色的懟懟,瞬間就成了整個彆墅區最靚的那隻崽。很多狗主人都跑過來,想要和懟懟合照。就連路邊鍛煉的老大爺,都邁著蹣跚地步伐,穩重地走了過來,問李颯:“小夥子,你家這隻狗是什麼品種啊?顏色可真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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