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孔子你認識嗎?”
“認識。”
白稷無比認真的點頭。
這問題問的,誰不認識?可人家不認識他啊。
“嘶——”
淳於越恍然大悟,難怪白稷對古事皆是信手拈來。畢竟是活了五百年的神仙!
其實,有時候假的東西說多了也就成真的了。白稷說過自己沒活這麼多年,沒人信他的。他們就覺得,白稷在泰山腳下閉關修煉是活神仙,就該活了五百年。
所幸,白稷乾脆順著他們的話去說。
既然活了五百年,認識孔仲尼合情合理吧?
認識墨翟,也很科學吧?
剩下的就添油加醋,全靠白稷的個人發揮。
“本君一人,便是百家。便是鬼穀子,本君都曾與其一起喝過酒。老子悟道,莊周化蝶;陰陽縱橫,儒墨顯世。”
白稷是唾沫橫飛,一頓猛吹。
反正這些人他都認識,至於真假也無人可辯。
黃庭堅已是哽咽語塞,不可思議的望著白稷,“未想到,君上竟與祖師互為知己。”
在白稷的吹噓中,他在夢中與墨翟探討科學。兩人交談甚歡,每每有新發現後墨翟便會去嘗試。包括並不限於籍車、連弩車和轉射機,都有白稷的參與。
“為何從未聽祖師言及?”
良久後,樂季才蹙眉開口。
“本君不願泄露自己身份,也從未現身。特囑咐過他,萬萬不可提及。便是其高徒禽滑厘都不知,爾如何能知?”
彆說,白稷吹的自己都差點信了。
最高境界的騙子,就是要把自己也給騙了。一番AOE狂轟亂炸,還附帶精神衝擊,說的黃庭堅是震驚不已。
接著徐福也送來了助攻,“難怪昔日相見,君上一眼便看出福之破綻,卻不殺福……”
“當然,你是墨家之徒,本君怎會殺你?”
白稷理所當然的點頭。
黃天瓊也是隨之大悟,“難怪那晚君上未曾動手!”
當時白稷純粹是以為他們拿徐福親眷要挾,所以沒下手而已。不過他都這麼說了,白稷自然也不會否認,非常認真道:“沒錯,就是這樣!”
……
吹也吹完了,黃庭堅再次提出自己的問題。
“吾不明白,君上既與祖師相好,為何要助秦為虐?”
“咄!”
白稷故意佯裝幾分慍怒,冷冷道:“你可知天下一統之格局有多難?本君五百年來不斷嘗試,卻皆一一落敗。自三家分晉,唯秦有終結亂世之能。”
“昔秦人開關延敵,九國之師,逡巡而不敢進。秦有餘力而製其弊,追亡逐北,伏屍百萬,流血漂櫓。”
“及至始皇,奮六世之餘烈,振長策而禦宇內,吞二周而亡諸侯,履至尊而製六合,執敲撲而鞭笞天下,威振四海。”
胖子能得這天下,非他一人之功。若無祖輩給他打下的底子,焉能吞並六國?
這一說,淳於越連連提筆將這些悉數記錄於竹簡上。
說的好啊!
而黃庭堅則是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辯駁。
“諸夏一統,方能真正的強盛。汝可知百年前各國征伐頻頻,列國子民皆是苦不堪言。而今六王畢,四海一,秦得九鼎,名正言順。”
“汝為墨家巨子,卻要避世東渡,焉對得起墨子一番心血?!”
白稷站在道德製高點上,對黃庭堅是一頓猛批。黃庭堅也是頗為羞愧,在他心裡已經白稷視作前輩。作為祖師爺的知己好友,要是不尊敬可不行。
“庭堅受教。隻是皇帝如今大肆征伐民力,此為亡國之兆。”
“所以本君才會出山。”
白稷輕飄飄的開口,給自己加個扶大廈之將傾,挽狂瀾於既倒的人設。就連胖子意外入桃花源,也變成他精心設計的局。
“原來如此!君上真是煞費苦心!”
淳於越拱手作揖。
“此次皇帝北伐匈奴,汝可知有何用意?”
“何意?”
白稷瞥了眼樂季,淡然開口,“化解六國宿怨,實現真正的大一統!此次將啟用燕趙兩地降卒,斬敵者可入秦籍。立軍功者,可得牛羊駑馬。最後,河南之地將會成為燕趙降卒的居身之所。”
聞言,樂季臉色頓時一變。
作為燕國大將之後,他想的是恢複燕國公室。要為死去的燕國子民複仇!若非他本事不夠,他甚至想要效仿荊軻刺殺秦王。
秦國若真如此,必定會有降卒願意放下昔日仇恨。定居河南之地,安居樂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