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丞相。”皇帝忍不住開口多問他一句:“你不是一向清廉麼羲王爺這回可有冤枉了你”
但是,右手下頭那花京華,臉上神色很正常,甚至有點茫然地看了看他。
花春皺眉,抬頭問:“冊子上有寫臣的名字”
底下站著十幾個大臣,聞言紛紛白了臉。宇文頡看他們的反應也知道宇文羲沒冤枉人。
宇文頡點頭。
“千真萬確。”羲王爺道:“皇上現在就可以派人去搜,東西一定就在各位的府邸上,跑不掉的。”
“為什麼”花春不解,看向羲王爺:“微臣自為官以來,就一直不曾收過任何人的禮,更不曾有受賄之事,兩袖清風,天地可鑒。敢問王爺,微臣貪汙了什麼”
“三皇弟。”上頭的帝王開口了:“這冊子上所寫,都是真的嗎”
“白銀三萬兩。”宇文羲道:“乃這回賑災之款項,本王查了去處,是流去了花府沒錯。”
啥花春莫名其妙地看著他,最近已經半個月沒跟她說話了,突然來一句後悔了,誰知道他後悔的是什麼啊
三萬兩!花京華一個月的月俸才三十兩,這尼瑪這麼大筆錢,她要是當真收了,還做什麼要提著腦袋在皇帝身邊伺候啊,直接卷款潛逃不就好了
“老夫……後悔了。”唐太師小聲說了一句。
認認真真地翻了個白眼,花春道:“皇上,微臣以自己的性命擔保,此事微臣不知情。”
“嗯”花春看著他:“太師。”
“捉賊拿贓。”羲王爺道:“各位大人都不必忙著狡辯,就在這宣政殿裡呆上一日,讓皇上派人去府上搜查,等找到賬目上虧掉的數目和不屬於各位的錢財,咱們再說其他的不遲。”
唐太師滿臉的汗,終於是湊到了花春身邊來,顫顫巍巍地喊了一聲:“花丞相。”
貪汙這事兒太普遍了,雖然大梁刑法裡,對貪汙之罪懲罰挺嚴重,要貶官流放,但是頂著“法不責眾”的保護傘,朝廷裡基本還是全官皆貪,隻是看貪多貪少,以及貪的明顯和不明顯的區彆。
身正不怕影子歪,花春十分坦蕩地就應了,然後站在原地看著沒被點到名的人飛也似的離開了朝堂。
要是換個人把這事兒捅皇帝麵前,皇帝是大有可能壓下來的,畢竟一次性打掉這麼多官員,朝廷也會傷元氣,很多事情也會亂。
被點名的人心裡都是一沉,花春卻很莫名其妙,點她乾啥看這語氣明顯是跟羲王爺的冊子有關係,但是她可沒貪汙啊,兩袖清風嘿!
但是上奏的是羲王爺,與皇帝表麵上親熱,實際暗暗較勁的羲王爺。宇文頡這一遭要是不嚴懲,那勢必會有“帝撐官貪”之言流遍大梁,民心潰散,那比損失官員還可怕。
眾人跪下行禮,宇文頡起身卻沒走,看著下頭道:“唐太師、戶部丁尚書、李將軍……還有花丞相,留步。”
所以即便下頭很多是朝中老臣和重臣,宇文頡還是隻能吩咐霍子衝帶人出宮,按照冊子上的名單,把各個府邸都搜查一遍。
秦公公見狀,隻得喊了一聲:“無事退朝!”
“三皇弟隨朕來。”宇文頡道。
朝堂上一片安靜,本來有人要啟奏什麼的,被羲王爺這一本冊子遞上去,也沒了心情,都各自沉默了。
羲王爺點頭,跟著皇帝離開了宣政殿,隨後就有宮人端了椅子進來,讓每個大人都坐下,然後外頭就圍上了重兵,蒼蠅都飛不出去。
“是。”羲王爺頷首,退回了旁邊的隊列裡。
這些三四十、四五十歲的老臣坐在椅子上瑟瑟發抖,看起來跟即將被宰了的雞沒什麼兩樣。一坐就是一個時辰,外頭也一點動靜都沒有。
正想著呢,宇文頡便合攏了折子:“此事等退朝之後再商議,現在先議其他的事情吧。”
唐太師坐著想了很久,從最開始的慌張,已經變成了現在的鎮定和疑惑。
這笑吧,說不上是友好,也跟親切沒關係。花京華興許是一早就認識羲王爺的,那這個笑算是打招呼
“丞相。”他道:“老夫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
花春一愣,禁不住打了個寒顫,不解地看著他。
“嗯”花春坐得百無聊賴,已經打起了嗬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