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始終還是要來,該麵對的還是得麵對。
不用想都知道那群長舌婦會說什麼話,懷了這麼久一直沒吭聲,皇帝一走她又跑到侯府養胎了,現在被其他人戳穿有身孕的事,太後恐怕都不會拿好臉色看她。
深吸一口氣,花春正襟危坐,雙目平視前方,暗暗給自己做好迎接大戰的準備。
花春沉默,臉色不太好看。
慧明殿的氣氛十分凝重,太後斜靠在軟榻上揉著額頭,武貴嬪捂著肚子坐在一邊,旁邊還有許多妃嬪,但沒一個開口說話。
“不知道宮裡怎麼走漏的消息,有人去給太後說了你有身孕的事情。”賀長安道:“現在情況有些尷尬,你一直瞞著太後沒稟明,身子的月份卻是比武貴嬪還大,宮裡流言蜚語不少,所以今日我不得不陪你一道進宮解釋。”
花春同賀長安一起進去,行禮道:“給太後請安。”
結果,在坐下來聽了賀長安說的話之後,她整個人都沉悶了。
太後沒吭聲,眼皮都沒抬一下,花春卻感到了無形的威壓,像巨大的石頭,從她的頭頂壓了下來。
隆冬的天氣,她穿的是狐毛大披風,所以就算肚子凸出來了,旁人也看不太清楚,頂多覺得她長胖了些。許久沒出來走動,花春的心情其實還不錯。
於是她慢慢地跪了下去,跪得端端正正。
“好。”花春起身,穿了厚厚的外袍,扶著青嫋的手上車。
賀長安有些心疼,卻隻能繼續拱手,要是一並跪下去,那就不像話了。
深吸一口氣,賀長安抿唇:“先上馬車,路上再細說。”
過了半柱香的時間,太後才抬頭,目光冰冷地落在麵前這兩人身上:“德妃現在還是不喜歡讓禦醫把脈嗎”
難得見他表情這麼嚴肅,這幾日呆在侯府裡一直風平浪靜的,難得的悠閒,又能發生什麼大事
心裡一跳,花春伸手,扯開袖子將自己手腕露了出來:“太後若想把臣妾的脈,臣妾沒有半點不喜。”
微微一愣,花春放下手裡的東西看著他:“出什麼事了嗎”
“很好。”太後頷首,微微抬了抬下巴,旁邊的禦醫便過來給她把脈。
賀長安走了進來,看著她道:“咱們得進宮一趟了。”
月見伸手將花春扶到了旁邊的椅子上,禦醫把脈隻用了不到一分鐘,便道:“很明顯的喜脈,應該已經三個多月了。”
“娘娘。”
儘管一早猜到了,但是在場的人,包括太後在內,還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
她覺得自己是很有繪畫天賦的。
“德妃你……一早知道吧”太後眼神複雜地看著她問。
不求君殺敵千萬,但求君平安歸來。那幅畫花春覺得是自己給宇文頡上的一堂寫實美術課,調轉的馬頭表達了她想要他平安歸來的願望,抱著孩子的自己的身影,更是表達了對他歸來的期盼和等待!
花春點頭,接著又跪下道:“此事皇上也一早知情,隻是後宮險惡,不少人盯著臣妾不放,故而皇上才讓臣妾隱瞞,打算等胎像穩定了再告訴太後。但是…上次想說的時候,武貴嬪正好也懷孕了,太後無暇他顧,所以臣妾才作罷。”
青嫋道:“您畫得那麼簡單粗暴,皇上不會不明白的。”
這樣一解釋,太後的臉色就好看得多了,她也記得起德妃說想與她單獨說話,結果被武貴嬪懷孕的事情打斷了。那個時候,她就是要說身孕的事情吧。
花春依舊在折千紙鶴,邊折邊嘀咕:“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看懂我畫的東西。”
本來這件事從彆人嘴裡先說出來,太後是很不悅的,身孕這東西竟然還瞞著藏著,不擺明了有鬼嗎但是弄清楚了之後,她就想得明白了,德妃也隻是想獨善其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