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打聽他知道了,母後在進宮之前與那花崢嶸有過一段情,先帝死後,兩人來往少了一些,但也時常有花府的書信送進宮。
戰場上的宇文頡簡直是魔鬼!賀長安一邊注意著周圍一邊感歎,手起刀落沒人比他更利索了,近他身的人沒幾個還能站著的,袍子上沾滿了彆人的血,整個人當真像一頭威風凜凜的雄獅。
小時候不懂,他還當真以為花崢嶸是個了不得的人物。等長大了才知道,花崢嶸無功無名,考試多次落榜。這樣的人,母後為什麼會另眼相看
這一戰隻能算是試探性地對戰,雙方都沒有用儘全力,但是因為有皇帝在,守軍隻損失了一百,對方卻折損了三百人,這樣的低付出高回報,讓守軍一片歡騰。
他知道太後的很多秘密,在他懂事之後就經常看見花崢嶸進宮,太後也沒有要回避他的意思,甚至讓他一並去見,說花崢嶸是個很有學問的人。
“這樣下來咱們要守住幾天完全不是問題。”賀長安擦著臉上的血跡,勾唇道:“等援軍來了,就直接殺他們個片甲不留!”
宇文羲皺眉,眼珠子左右轉了好幾圈。
“彆高興得太早。”宇文頡神色凝重,低聲道:“這要隻單純是楚王跟朕過不去也就罷了,背後分明還有宇文羲,他不是這麼簡單能弄倒的人。敢做出這樣的事情,就一定已經有了全盤計劃。”
太後扶額,突然間像是老了十歲一樣,啞聲道:“沒有為什麼,是哀家作的孽,百年之後定然要下油鍋去還給先皇。”
“他的兵可都在冰洞裡卡著呢。”賀長安挑眉:“難不成還能不戰而屈人之兵”
晴天一道霹靂,羲王爺整個人呆在了原地,下意識地看了看緊閉的門窗,然後才開口問:“為什麼”
帝王抿唇,隻要他找不到花春,那這基本是不可能的。
內心滿是掙紮,太後猶豫了許久,才深吸一口氣:“皇位哪怕落在姓宇文的藩王手裡,也不能落在你手裡,你不是宇文家的人。”
紫辰殿被人強行撞開,裡頭卻空無一人。
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羲王爺眯眼看著她:“母後此言何意”
斬水傻了,連忙讓人四處翻找,卻什麼都沒找到。
太後搖頭:“落在你手裡,哀家就真的無顏下去見先帝了。”
“人呢”
羲王爺輕笑:“母後怎麼就知道這天下落在兒臣手裡,百姓會受苦這回要反他的是各路藩王,兒臣也沒有什麼辦法阻止。與其讓皇位旁落,倒不如落在兒臣的手裡,您覺得呢”
“皇上前麵來過一次,走的時候還帶走了兩個穿著黑色鬥篷的人。”眼線道:“可能是把德妃娘娘送去了彆的地方。”
“宇文家的江山是宇文先祖打下來的。”太後語重心長地看著他道:“現在你皇兄這皇帝當得也挺好,百姓安居樂業,沒有戰亂和饑餓,你又何必掀起戰爭,讓天下人都受苦”
太狡猾了啊!斬水有點崩潰,皇帝對彆的事情不上心,怎麼就對保護德妃花這麼多心思壓根是攔都攔不住,找也找不到。
宇文羲有些不耐煩,不過還是強壓著怒意,讓屋子裡的其他人都出去。
斬水很沮喪,不死心地又找了一遍之後,隻能回去給自家主子複命。
猶豫了許久,太後道:“你跟哀家單獨說幾句話。”
“那是他的軟肋,他自然得藏好了。”羲王爺冷哼:“不過做到這份上,也真是情深意重了。”
太後的心情複雜極了,她當初是一時衝動才會勸說宇文頡讓宇文羲繼位,事後她也後悔了,畢竟那皇位是頡兒自己打下來的。她太寵著羲兒了,以至於羲兒有了錯誤的認知,覺得那皇位就該是他的,現在怎麼勸說也已經是晚了。
“咱們現在怎麼辦”斬水皺眉。
眾人都是一頓,宇文羲連忙道:“母後彆生氣,兒臣隻是覺得有些委屈而已,本就該是兒臣的東西,為什麼要讓給他”
“不急,本王有後招等著他。”羲王爺道:“隻是現在發生了些彆的事情,本王要分心處理,你先帶人去與外頭的人接洽吧。”
“你放肆!”太後怒拍桌:“哀家這麼多年一直心疼你,為你求各種東西,你現在竟然說這樣的話”
“是。”斬水拱手應了,心裡還是不免有些遺憾。本來抓著德妃就大功告成的事情,現在又得繞彎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