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也不是怕老爺子,老頭子在齊家早就不管事了,她是擔心……齊文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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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文錦確實回來得晚。
夜裡,齊昭都已經回房了,他才回來。顯然,宮裡賑災的這筆賬對的時間不短。
戚鈺提前得了消息後就在院門口等著了,沒一會兒就見著了往這邊走的人,還是早上走時的裝束,隻是加了件黑色的大氅,毛絨的邊從衣領直到腳下,明明看著厚重,卻在他生風的腳步中像是要飛起來。
直到目光對視,男人腳步突得慢了下來,仿若先前的急切都是錯覺。
“大人。”戚鈺微微欠身。
“還沒歇息?”
“還沒。”
他們一邊說著一邊在往屋裡走,原本就沒什麼話的,兩句下來就歸於了沉默。
戚鈺察覺到齊文錦的視線在自己的手上停留了片刻。
有些事情她倒不是真的完全不懂,若是陸白薇在這裡,該是人已經貼了上去。
其實她也確實應該這麼做的,最不濟也該試著去牽他的手,她需要維持這段夫妻關係。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生疏得隔著這麼遠的距離,腦子裡雖然有一瞬間的猶豫,戚鈺的手卻是下意識往袖裡更縮了縮。
就這麼一轉眼的功夫,兩人已經進了屋裡,這次,戚鈺倒是知道接過齊文錦解下的大氅。
“大人用過膳了嗎?”
“未曾。”
“那我讓廚房做些吃的過來。”
已經走去爐邊的男人聞言回了頭:“不用那麼麻煩,”他一眼就看著了抱著自己披風站在門邊的女人,眸色暗沉了兩分,“晚膳有剩飯的話,熱一熱就行了。”
他其實向來很講究的,是讀書人的講究,也是富家公子哥在吃穿用度上的講究。
吃剩飯這事,齊文錦鮮少這般做。
但他既然說了,戚鈺也懶得去細想,就當是災情當頭,他這個皇帝近臣做給人看的。
於是轉頭照著齊文錦的話對秋容吩咐。
秋容一離開,屋裡就隻剩他們兩個人了,戚鈺將手中的披風掛上,方才也坐去了爐邊。
齊文錦的手伸在爐火的上方,那雙大掌帶著男人的寬厚,卻又因為養尊處優而骨節分明、根根勻稱。
戚鈺的視線停留片刻再轉走。
“坐近一點。”她聽到了齊文錦的聲音,便依言往男人那邊坐了坐。挪動木凳的手剛要收回,突然被一隻大手握住。
齊文錦的手已經烤得很暖了,至少比她的手暖,戚鈺的手一年四季都是冰涼的。
即使現在被他這麼握著,也沒有變暖和起來的意思。
但齊文錦並不怎麼介意,他調整了個舒適的姿勢,身體都斜在戚鈺的這邊了,才問:“這兩個月家裡沒什麼事吧?”
戚鈺撿一些重要的事說了,齊文錦都沒什麼反應,好像就隻是隨意問問,連齊老爺子的病都是如此。
隻中間下人來上了次菜,齊文錦才開始用餐,他吃得很快,慢條斯理卻又風卷殘雲一般,快速地將那些剩菜剩飯解決。
“昭兒的課業怎麼樣?”說到齊昭,齊文錦的語氣裡好像才帶進了感情。
“都是照趙先生給的安排走的,”戚鈺的語調也幾乎是不由自主地輕快了兩分,“趙先生說昭兒聰明,今年的課業能提前完成,正好也年底了,能讓他歇歇。”
剛漱了口的齊文錦抬眸看了她一眼,漆黑的眼眸中隱約有些笑意:“也好。”
大約隻有在談論齊昭的事情上,兩人才會難得有這樣真正的平和。
戚鈺察覺到他的心情不錯,於是試著提議:“大人,要不這段時間,就讓昭兒在馨園裡住著吧。等來年開了春,再讓他回去。不然大雪天見麵也不方便。”
一開始隻是想提一句,結果一開口就把臨時想到的理由也都一一說了。齊文錦卻是沒回答,而是將手上的毛巾放下後,對戚鈺招了招手:“過來。”
戚鈺依言過去,她沒有想太多,以至於被男人摟在懷裡時,她出於本能地躲避了突如其來的親吻。
微涼的唇落在了側頸處,但是很快,戚鈺便感覺到耳垂處的濕熱,是被齊文錦含進了嘴裡。
她那處尤其敏感,身體幾乎是抑製不住地輕顫起來。
“大人,”鼻尖縈繞的都是男人鬆木冷香,戚鈺試圖把他往外推了推,“你已經連續幾日勞累了,今日還是好生地休息。”
齊文錦沒有回答,而是拉著她的手落在自己身上,及至向下,讓她摸到被寬大官服遮掩住的身體最原始的欲望反應,顯然是已經有些時間了,戚鈺想不明白剛剛是從哪裡開始讓他被挑起了欲望。
她直覺就想抽回手,卻被齊文錦死死抓著,拉扯之間反倒是讓戚鈺貼得更用力了一些。
男人嘶啞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你看我,像不像是勞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