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上岸第三十一天(1 / 2)

耿藝給雲墨景上的定妝噴霧看起來效果非常好,雨水傾盆,雲墨景一點沒躲,任由雨水打濕了臉龐。

臉上、身上的妝卻一點兒沒花。

倒是迷彩服上的那些仿真血漿被雨水浸泡,暈染開來,顯得更真實了。

若是往常的小明星,在這種突發情況之下還要被要求繼續拍攝,一般都會有些意見。

就算不口頭抱怨幾句,多半臉色也會有點不太好看。

虞導還是第一次見到情緒這麼穩定的,她放下了心裡那一點不確定,拍拍腿,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說:“你自由發揮吧,我們先拍幾張看看效果。

雲墨景點頭,讓自己繼續沉浸在剛才的那種情緒中。

她殺死了那頭野豬。

野豬的屍體會散發血腥味,她為了避免自己行蹤暴露,已經儘可能一擊斃命,防止野豬屍體流出太多血。

但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雨破壞了她的計劃。

她動作利落地斬下野豬一條腿,簡單挖了個坑,把野豬丟進去,草草掩埋。

這樣能有效降低血腥味的散播。

並且一條豬腿上的肉,可以讓她在接下來的一天內不用冒著危險尋找食物。

但此地不宜久留,必須找到一個足夠安全的地方,保證自己能夠安穩度過今夜。

在雲墨景把野豬腿小心收進背包後,突然,無線對講機傳來聲音。

“恭喜325號選手成為最後的幸存者!幸存者可離開賽場,稍事休息,一小時後準時參加頒獎典禮!”

雨還沒停,雲墨景扯出身上的無線電對講機,隨手丟到泥地上。

額間碎發濕漉漉地貼著臉,讓她有點不太舒服,雲墨景用小指一勾,手上的臟汙在臉上留下新的印記,又被雨水衝刷掉。

她沒急著離開,站在原地閉上雙眼,傾聽片刻,確定林子中再無一人,終於鬆懈下來。

她的一隻手仍習慣性地反握著匕首,衝著麵前的亮光走去。

那裡是她的目的地,她的終點站。

剛剛結束了長達一周廝殺的人,此刻沒辦法完全脫離狀態,她的鞋子踩到雨水,發出輕輕的拍擊聲,這讓她皺了皺眉,放慢腳步。

目光中殺氣不散,身體緊繃,雲墨景帶著一身傷口緊繃著前行,她即將離開那片噬人的密林。

匕首和身上沾染的血跡都是她獲勝的證明,傷口是她的勳章。

一滴雨水在行走間正中她的下唇,雲墨景似乎有點癢,伸手抹去那滴水珠,原本紅的滴血的口紅被蹭花,在臉上留下短短一道暈染開的暗紅色痕跡。

小秋給虞導和攝像機撐著傘,虞導壓根沒注意到,一手拿著硬紙殼給攝像機擋雨,連聲道:“好!好!就是這樣!對!再有攻擊力一點!動作幅度再大!”

梁月更是說不出話來,瘋狂按下快門,整個人被激得頭皮發麻,想要捕捉每一個瞬間。

臨近賽場出口,麵前巨大瓦數的強光照在她臉上,讓習慣了在暗處活動的雲墨景有些不自在地閉了閉眼。

她似乎聽到麵前有什麼輕微的異響,大腦來不及反應,身體先一步本能地朝著發出聲音的方向疾衝而去。

異響近在眼前,她一隻手觸摸到了冰冷潮濕的什麼東西,匕首緊接著反手向前刺去??

在最尖銳的部分即將接觸到鏡頭的前一秒,將將停下。

雲景的表演結束了。

梁月被最後這一下嚇得雞皮疙瘩起了一身,本來降雨就感到有些涼,此刻更是控製不住地打了個激靈。

她透過取景器看到,雲墨景幾乎是在一瞬間和她拉近距離,從靠近到出刀,全套動作在兩秒內完成,就像是從不遠處忽然閃現到麵前一般。

若是雲墨景對她有殺意,恐怕在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她人就直接沒了。

手中的相機還在持續不斷地“哢嚓哢嚓”,梁月這才發現自己剛才在緊張之下,手指壓住了快門,自動喚醒連拍功能。

她抬起手指,感覺自己手都有些顫抖,又緩了一會兒,敬業地開始檢查照片。

小秋一邊為雲墨景剛才的表現感到驚歎而又自豪,一邊也忍不住地擔心,到底導演能不能看得上這些照片。

虞導檢查完了照片,沉吟片刻,卻沒做任何評價,也看不出到底是否滿意。

她抿了抿唇,拍拍梁月的肩膀,說:“走吧,先去沙灘把剩下的拍了。”

一群人都被淋成了落湯雞,等收拾完設備,就隻剩一直在車上等待的司機還乾爽著,司機找出幾條速乾浴巾,每人分了一條,再次上路。

在快接近海邊時,或許是出了降雨範圍,雖然烏雲仍舊遮天蔽日,雨卻已經停了。

等到了沙灘,沙子甚至還是乾的,隻有海浪一層一層,似乎在尋找機會把人吞噬。

雲墨景眼睛都看直了。

她以為自己還要很久很久才能回到海裡,先買了海水,結果海水還沒收到,她人已經到了海邊。

當著這麼多人類的麵,又是在工作時間,她沒辦法變回虎鯨在海裡暢快遊泳,但僅是看到大海,她的心就平靜下來。

司機停下了車,耿藝給雲墨景卸妝清潔、重新畫上了另一種妝容。

眉毛仍舊上挑,但此刻她更像是天真無憂的漁家女孩,看起來更有一種元氣滿滿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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