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明舉起霜順勢斬出一刀,極寒的刀芒隨心斬出,在牆壁上留下一道寒霜。
櫻:“......”
她接過安明遞來的霜,喃喃道:“果然是你啊。”
也隻有安明能做出這種事了,不知何時起她也沒那麼意外,畢竟安明總是能夠展現奇跡。
從剛剛的嵐,再到如今的霜,安明分明能夠隨意使用任何詔刀,就算不成為詔刀使也無妨,仿佛生來就是詔刀的主人。
“我沒事的。”
安明依舊說著櫻最為熟悉的話語,她心疼的將安明抱在懷中,為什麼總是這樣,這一次也無法改變麼?
她比在江戶星的時候強大了更多,可麵對星神卻依舊渺小。
變得強大是為了守護重要之人,可為什麼,明明已經拚了命的努力修行,還是什麼都無法改變?
櫻隻覺得好累好累,但哪怕這樣,也不及眼前男孩的十分之一吧。
“安明。”
“怎麼了,姐姐?”
“等離開這裡後,姐姐帶你去看櫻花。”
櫻捏了捏安明的臉頰,在江戶星的時候她就很喜歡這樣,“那裡一年四季都是春天,櫻花總是盛放。”
安明輕輕點頭,“不知比起楓葉,哪樣更美,”說完後想起該給芽衣寫信,便從床頭櫃內拿出紙筆,推開窗板正的坐了上去。
“又在給她寫信?”
“嗯,不寫信的話,芽衣會想我,”安明認真的解釋道,這一路來他寫了許多封信,而櫻每到這時便會安靜的坐在一旁,捧著一本書讀,隻是眼神總是有些飄渺不定。
安明也沒有藏著不讓櫻看,隻是覺得這時候的櫻像是小朋友一樣可愛,隻要停下筆扭頭就能看到櫻可可愛愛的將書本向上提起,心虛的遮擋住臉頰,隻露出雪白的玉頸。
某一次櫻曾鼓起勇氣向安明詢問可不可以也給她寫封信,得到的回複卻是每天睜開眼就能見麵的人,貌似沒有寫信的必要吧。
這樣的回答其實很合理,但櫻還是難免有些小失落,直到次日清晨看到枕邊的信封,那張清冷的小臉上少見的浮現出喜悅的表情。
安明最後還是也給櫻寫了信,從那天起後的每個月,在給芽衣寫信的同時也要給櫻寫上一封。
給芽衣的信多是介紹最近的見聞與風景,而櫻的信就更多的是心靈方麵的溝通,這讓年僅七歲的小安明難免有些苦惱。
為了可以寫出讓櫻滿意的信,安明除去練刀外,更多的時間也拿來學習出雲曆史外的書籍,好在他的天賦著實優異,學習的速度格外迅速。
在來到風暴堡壘的一個月後,安明與櫻準備在次日離去,目的地便是穿越堡壘後的中原區域,也是出雲頗為繁華的地帶。
而櫻常住的蓮心湖便在路途間可以抵達,據說在那裡總是能夠看到漫天的花雨.
“出雲平原,負責治理南部的家族為上杉家,三個琥珀紀前,詔刀【喰】曾因剿滅萬千死魂折斷,自那之後上杉家再無詔刀使出現。”
櫻用筆杆畫著平原上的森林區域,也是穿過風暴壁壘後最先抵達的範圍,筆杆繼續向上,落在更遠處的頂端。
“這裡是源家,也是你這次旅途的終點,詔刀殿便建立在源家內。”
安明認真聆聽著櫻的講解,隻是視線不自覺的落在那微微顫動的睫毛上,櫻本就是嚴肅的性子,認真起來的模樣格外具有魅力。
那種可靠的成熟大姐姐風格,總是能給安明很大的安心,隻要有櫻在就不需要擔心未來。
“有在認真聽嗎?”櫻的唇微微一抿,小筆杆抬起輕輕的敲擊在安明的額頭上,“聽風川家的騎士們說,最近的上杉家聯絡總是出現異常。”
“這本不是詔刀使任務的範疇,但多爭取一位家主的認可總是好的。”
櫻並不想說是為了安明,也不想因此讓安明就背負那麼大的壓力,這些都是她願意做的,而且心甘情願。
是她欠安明太多,隻是這麼一點,又哪裡比得上他對自己的救贖?
“那辛苦櫻姐了。”
安明沒有說謝謝,隻會將這份感謝藏在心底,日後千百倍報答。
用行動而不是言語,他習慣了這樣去做。
櫻揉了揉他的頭,再極寒的冰塊在麵對安明時也會融化為溫暖的水,“我還什麼都沒做呢。”
待到午餐後的時間,安明獨自一人來到了風暴壁壘的露台處盤膝而坐,感受著罡風的洗禮。
不過這一次他看到了露台下方,站在懸崖邊緣獨自練刀的風川秀。
風川秀其實是一個和自己名字毫不沾邊的男人,堅毅的臉龐,全身都是鍛煉後的肌肉,看起來怎樣都和秀字沒有關係。
硬要說就是說話方式很文秀?
等到安明從露台下去時,風川秀早已等待多時,向他伸出了右手,“安明兄,聽聞離去,一路順風。”
七歲的安明有些懵逼的眨了眨眼,“多謝風川前輩招待,明早便啟程繼續旅行。”
“你,仍有心結。”
風川秀將嵐放置於身前,聲音一如既往的嚴肅,卻對安明多了許多欣賞。
安明是真正的天才,是有望帶領出雲改變命運的領袖,哪怕這樣做會違背源家的意誌。
風川秀對那位小公主並沒有任何意見,不如說格外尊敬,身為最年輕的【天】繼承者,用那小小的身軀支撐起了出雲這一琥珀紀的天空。
但源月笙對高天原之子的意見也很明顯,將其帶到詔刀殿進行審判,而自第一場審判開始以來,從未有人在審判內活下來。
畢竟審判的內容...是直麵那位最初的詔刀使。
風川秀不願安明送死,那麼便需要他在那場審判之前,也便是在十歲的時刻,成為武道宗師。
在這段日子裡,他示意副手向安明有意無意的透露鍛體法的精華部分,畢竟以安明妖孽般的天賦,足以在一個月領悟以身為刀的全部。
“風川前輩,您知道高天原是什麼樣子嗎?”
“無人,知曉。”
高天原是高天之上的眾神之國,而在那場災厄之後便是惡獸的世界。
在出雲人的眼中高天原是何種模樣並不重要,但始終無人知曉真正的高天原是怎樣的世界。
“我來自高天原,卻自小生活在出雲,”安明輕聲說著:“我想要尋到存在的意義。”
“那便去。”
風川秀一字一句的說:“一個人,總有,必須之事。”
去見心裡的姑娘,去看家鄉的杏樹,又或是去完成某個未儘的承諾。
一個人總有必須要去完成的事,那麼便不要留下遺憾。
“去高天原?”
“去高天原。”
風川秀肯定了安明的話語,高天原又何妨,就像曾經的人們也從未想象能夠戰勝八百萬神。
“那你的必須之事又是什麼?”
“守護。”
風川秀緩緩戴上頭盔,“最初的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