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綏來蘇家吃的這頓飯,除去一直針對他的蘇紀之外,勉強也能稱得上一句賓主儘歡。
晚宴結束後,又陪蘇華東和黃月琴聊了一會兒天,眼看著天色已晚,便起身準備告辭。
“時間不晚了,我先回去了,下次有空再來看叔叔和阿姨。”
“這麼晚了懶得折騰,乾脆就留下來住一晚吧。我和你月琴阿姨可是好久都沒見到過你了,這小孩子越長越大,能見麵的機會就越來越少了。”
蘇華東眼巴巴地看著蘇綏,很是舍不得他。落在蘇紀眼裡,這幅惡心的神態就跟肯尼差不多。
蘇綏笑了笑,正要說話,蘇紀便搶白道:“人家現在可是半個林家的人,再過不久說不定就是正兒八經、名正言順的林夫人,怎麼能隨便在彆人家裡過夜呢。”
“您說對吧,爸?”蘇紀笑的邪氣。
他最討厭蘇華東在對待蘇綏的事上把黃月琴牽扯進來,故意要惡心這不要臉的老東西。
事情的走向果然也如蘇紀所預料的那般,蘇父氣的對著他就是一頓劈頭蓋臉的罵。
但蘇紀早已經習慣了,他抱著手,好整以暇的看蘇華東怒氣衝衝的模樣,以及蘇綏溫柔的勸解,重複上演的劇目讓他覺得隻既解氣又無趣。
黃月琴再次向蘇紀發號施令:“你給我少說幾句,去送送小綏,彆一天天的總跟人家過不去。”
蘇紀不屑的哼了一聲,心不甘情不願的衝著蘇綏喊:“還愣著乾什麼?不是要走嗎?”
“來了。”蘇綏笑眯眯的先是回應了他,而後邊往外走,邊向蘇華東和黃月琴道彆。
蘇紀看著他這副聽話乖寶寶的模樣,在心中對其嗤之以鼻。
出來後,他奚落蘇綏道:“你在他們麵前扮演乖乖仔有什麼用?蘇家現在是我說了算,而我不會再像蘇華東被你媽哄得團團轉那樣,重蹈覆轍走他的老路,再被你給迷惑。”
“那你不需要防備我,我在你麵前沒有什麼秘密。”
聞言,蘇綏隻是淡淡的笑了一下,並沒有想跟蘇紀爭辯的打算。
天地可鑒,他從來沒想過要故意勾引蘇紀或是其他的人,卻不明白這些人是為什麼對自己抱有這麼大的惡意。
他隻是名字裡帶了一個“綏”字,是跟狐狸有點沾親帶故的意思,但這不代表他真的就是隻狐狸精吧?
蘇紀可管不了那麼多,不論蘇綏心裡是怎麼想的,不論他表現得有多麼人畜無害,蘇紀都自始至終對蘇綏懷有最多的惡意和揣測,以及一刻都不會放鬆下來的戒備。
“我媽讓我送你,我可不想。你好歹也是林望景的正牌未婚妻,他就算人沒來,也總該給你配了司機吧?”
他懶得跟蘇綏多費口舌,每次都像拳頭打在棉花上那樣有種綿軟的無處發泄的火氣,催促道:“趕緊聯係林望景的人來接你。”
麵對蘇紀毫不客氣的逐客令,蘇綏並不在意,給李淡發去了信息,幾乎是立刻便收到了回複。
但內容卻讓他目光一頓。
李淡很是為難的告訴蘇綏,林先生臨時讓他去接其他人了,一時半會兒恐怕趕不過來。
是誰有這麼大的麵子,把給他的人都能叫走?
蘇綏心裡多少有些數。
林望景從來沒在自己麵前避諱過他在外麵有人。他隻是不確定,這一次又是誰。
李淡還在發送著消息,表達自己對蘇綏的愧疚。
蘇綏知道這不是一個小司機能夠決定的,並沒有怪罪他。相反,還細心的提醒他開車彆分心,自己有辦法回去,不必太擔心。
李淡收到消息後內疚得不行,越是這樣,他透過後視鏡看著滿臉都藏不住得意的人時,心裡便越是替蘇先生感到憤懣不平。
於是猛地踩了一腳刹車,也不顧強大的後坐力會讓乘車的人往前狠狠地磕碰,冷著臉說:“到了。”
而車外,正是銳華集團的公司大樓。
蘇紀見蘇綏的笑意淡了下來,再結合他剛剛正在給人發消息,心裡逐漸有了一個大差不差的猜測。
他臭著臉:“你到底能不能聯係上人?該不會正是我想的那樣吧。林望景沒理你?”
蘇綏的笑容在蘇紀看來有些勉強:“先生一直都很忙,我自己能回去,不用麻煩他。”
“都他媽說了,彆在我麵前管林望景一口一個先生的,惡心死了。”蘇紀少見的爆了粗口,往車庫走去,“你舍不得麻煩他,倒是舍得麻煩我。”
蘇綏都還沒反應過來,蘇紀便開著輛黑色的彆克停在了他麵前,車燈打的晃眼睛。
他狂按喇叭:“你愣著乾什麼?”
“上車啊!難不成還要我下車給你開車門?”
蘇綏終於反應了過來,看著蘇紀暴躁的表情,忍不住笑道:“謝謝哥。”
“要不是我媽非要——”
“你開後座門乾什麼?”蘇紀黑著臉喊住了蘇綏,“坐副駕駛。”
蘇綏不明白他的意思,手還停留在後座車門的把手上,難得有點懵懵的:“啊?”
是你讓我上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