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歸屬權,不是我自己嗎?誰有資格決定?還有這艘船,也是我的,厲總沒經過我的允許,就私自改造。難怪厲總這些年來賺那麼多錢,你這是把天下的東西都算進去了,前女友的財產都不放過。”
蘇清婉說得咬牙切齒,每一個字都帶著刀子。
厲錦天苦笑,“婉婉,你不用這樣挖苦我,我們在一起十年,不分彼此,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你現在這點小事情都要我計較嗎?”
蘇清婉發現,當不愛一個人了,溝通都成問題了。
和厲錦天說話,如同對牛彈琴。
她把手機丟給厲錦天,“我不會給任何人打電話,你死了這條心吧。”
大不了,就在船上耗下去。
反正,蘇清婉孑然一身,耗個一年半載都沒問題。
厲錦天就不一樣了,他那麼大公司要管理,不可能離開太久。
蘇清婉這麼一想,反而輕鬆下來了。
轉身踩著優雅的步伐離開了。
長發在轉身那一刹那,從厲錦天眼前飄逸過去,洗發水的清香撲鼻。
他閉上眼睛,享受香味的餘溫,覺得這一刻,是那麼的幸福。
至少,她還在他身邊,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
隻要他想要見到,睜眼就能見到。
他很清楚他現在和婉婉的關係,已經到了最危險的時刻。
隻要他放鬆一步,他這一輩子,彆想靠近一步。
張昊雄走出來道:“厲總,蘇總不打電話怎麼辦?”
厲錦天睜開眼睛,看著蘇清婉離開的方向。
萬分痛苦道:“我能怎麼辦?隻能這樣辦,是她逼我的。”
張昊雄低頭不語。
對於厲總走到今天這一步,他是沒想到的。
厲總一向拿得起放得下,男人心裡,哪有兒女情長。
但是這一次,厲總沒能放得下。
張昊雄覺得他家厲總現在很危險,正在一步一步走向滅亡。
身為厲總的心腹,他有必要勸說一下。
“厲總,您已經是站在金字塔頂端的強者,您需要女人,隻需要一個眼神,就能讓無數美人投懷送抱,您何必在一棵樹上吊死,不如,換個人愛愛。”
退一步海闊天空,並且對厲總沒什麼損失,何樂而不為。
厲錦天搖頭,“天下美人千千萬,但,都不是蘇清婉。”
“厲總,女人關了燈都一樣,您可以把任何女人當成蘇總。”
張昊雄覺得人一輩子,總不能為了床上短暫的快活,就放棄了一切。
“你不懂愛情。”厲錦天丟下一句話走了。
張昊雄轉頭問身旁的同事,“你理解老板的愛情嗎?”
“理解。”
“你理解?”張昊雄睜大了眼睛,他這個同僚,比他還大老粗,居然懂愛情!
同僚一本正經道:“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愛情和浪漫都是有錢人玩的東西,窮人的愛情,不過是將就過日子,也玩不起,隻有到達了一定的高度,才有資格精神享受,你我到不了那個高度。”
張昊雄聽懂了,又覺得沒聽懂。
覺得他同事真懂愛情,又覺得他同事不懂。
總而言之,就是一句話,太複雜了。
“罷了,反正我上船的時候,就做好了和厲總一起死的覺悟,我遺書都寫好了,交給律師的。”
厲錦天去了船上的醫療室,和醫生聊了兩個小時。
然後一個人,站在甲板上抽了一下午的煙。
夜幕降臨,甲板上的燈尚未打開。
皎白的月光落在他身上,銀發泛著高貴的冷光。
華麗的風衣被海風吹得嘩啦嘩啦地響。
背影孤寂悲涼,宛若失去狼群的孤狼,叫人不忍心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