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陳程敲了敲門,走了進來:“陸大師,您該上場了。”
“好的。”陸子安正準備將手機關機,忽然收到了提示。
打開微信一看,沈曼歌發來了一張空碗的圖片:【嗚嗚嗚,子安哥,我下次再給你直播吧,草莓太好吃了,我吃完了……】
措不及防。
陸子安完全沒來得及掩飾,直接笑出了聲。
看著他從高冷的大帥比秒變溫柔男神,陳程表示完全反應不過來。
她做啥了?有啥好笑的?
定睛望去才發現陸子安是看著手機笑的,好吧,原來是看手機樂。
陸子安很快就冷靜下來,不過心裡倒真是無比輕鬆。
被沈曼歌這一攪和,原有的一點點緊繃都全然消失了。
他上場的時候,觀眾席頓時爆發出熱烈的歡呼聲。
應援團無比稱職,不僅帶了應援牌,還統一了服裝。
整片的青色,當他們舉高雙手,揚手,擺!
動作整齊劃一,加上場中熱烈的歡呼,給人排山倒海般的聲勢,極為壯觀。
陸子安穿著一襲墨青長袍,袖子是可以紮口或挽上去的,不會影響他工作,但是此時舒展開來的長袖極為熨貼。
襯得他整個人玉樹臨風,頓時將場上一眾傀國大師比到了塵埃裡。
論外表,場上參賽者真是無人能出其右。
這樣的出場方式,難免會對傀國參賽者造成心理壓力。
有人不禁低聲哼道:“虛張聲勢,臉長得好有什麼用,我們靠的是技藝。”
華夏方的參賽者有人也聽到了,冷笑一聲,並沒去爭執。
當陸子安在工作台前坐下,主持人終於揭曉了本次比賽的題目:《幸福》。
啥?
毛病?
漆藝比賽,題目是幸福?
全場頓時起了無數議論聲,嗡嗡不絕於耳。
眾參賽者也紛紛皺起了眉頭,這題目太虛了。
這樣虛幻的題目,雖然沒有限製參賽的內容,但卻更加難以把握。
稍不注意就會偏題,尤其考究製作者的文學水平。
如果講解不能令人誠服,就算技藝再精湛也是虛妄。
而傀國眾參賽者也不過是短暫的糾結,很快就都舒展了眉眼。
無他,因為傀國漆器早就融入了生活之中。
一件漆器作為珍貴的生活用品,在傀國這是很正常的事情,有些甚至會當傳家寶一樣傳下去。
從生活的層麵來看,漆器大體上並非日常必需之物,但傀國的文人卻常藉此建立起他們全部的精神生活。
而此次傀國的一位參賽者石村真未,就來自平堂。
在傀國漆器界,平堂是將傳統技藝與時尚生活融合一體的典範。
生活中自然有很多幸福的事情,父愛、母愛、親情、愛情,隨便取之便能點題。
因此,石村真未完全不擔心自己的作品,隻將目光定定地看著陸子安。
這次比賽限定的時間是三天,他多的是時間來做自己的作品。
他倒想知道,這位陸子安到底是徒有虛名,還是真有本事。
而陸子安不過是略一思忖,便低聲和陳程說了幾句話。
陳程怔了怔,但還是點點頭。
不一會兒,她讓人搬來了一些器具。
許多人都不禁好奇地望了過去,莫非又是有什麼特殊的木材?
出乎意料的是,陸子安打開箱子,取出的竟然是……泥土。
wtf?泥?
難道他要做瓷器?
沒聽說過陸子安還會做瓷器啊……
眾人麵麵相覷,但是陸子安卻完全沒有解釋的意思。
他用木頭輕巧地雕了一個奇怪的形狀出來,立在桌麵。
然後直接將袖子捋起,紮緊,然後伸手開始做泥坯。
不過內行人還是很快反應過來,不,這不是泥坯。
這是,胎骨。
泥是經過處理的泥土,去除了雜質,用木槌搗煉赤,使泥土達到軟硬適度不黏手的狀態。
做胎骨的過程,其實就是將泥塊一塊一塊的堆貼在骨架上不斷拍打。
層層加泥,用拍板砸實貼牢。
在一眾或拿木或拿竹的參賽者裡,他的特立獨行吸引了許多人的目光。
更多人還是處於懵逼的狀態:完全看不懂他是在乾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