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然沒有轉醒的跡象,醉得稀裡糊塗,昭昭仔細研究,覺得他這兩天估計還是醒不了。
那她就再努力說服一下自己吧,還有時間。
磨磨蹭蹭的時候,昭昭也沒大意,哪兒都不去,就在他身邊守著,防備因下不了決心而真的失了良機,追悔莫及。
閒著也是閒著,看荊沉玉醉得厲害,麵色潮紅,額頭薄汗,昭昭用衣袖替他擦了汗,又解了道冠,讓他散著頭發躺得舒服點。
他們是敵人,她對他這樣已經是仁至義儘了。
“我也不是故意要毀了你修煉這麼多年的功法,你那麼厲害,總能渡過難關的,倒是我,不這麼做就真得死在你手上了。”
昭昭一邊擦一邊說:“所以你以後可千萬彆怪我,咱們的身份注定了非要分個你死我活,我都不怪你一心要殺我,你也彆怪我算計你。”
遵紀守法好公民昭昭同誌花費了最後兩日時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在第一百天這日夜裡,她決定行動了。
荊沉玉已經有醒來的跡象了,再不動手就晚了。
看著他輕動的長睫,微微蜷起的手指,昭昭掀開被子,一點點解開他道袍的係帶。
荊沉玉微微揚起下巴,唇瓣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但沒說出來。
他的眼皮好像被黏住了一樣,怎麼都睜不開。
昭昭這次一點都不磨蹭,直接做到最後一步,將他牢牢掌握。
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加油昭昭,你可以的!You are the best!!
般若劍可不會醉酒,哪怕因著主人醉了,它多少有點犯迷糊,可都三天了,它早好了。
它在天靈裡急得團團轉,要是尋常的劍,這會兒可以自由飛出去保護主人,但它不同,般若劍殺氣太重,未免出什麼錯漏,荊沉玉在天靈設了限製,若他不省人事,它是不能出來的。
平時般若劍都很乖,但現在也顧不得許多,直接在天靈破開劍氣飛出去護主。
這真是自損八百傷敵一千的選擇,哪怕出去護住了荊沉玉不被昭昭這樣那樣,他這天靈也要因它硬闖而受重創。
他真的好慘,真的,荊沉玉因天靈之痛猛地睜開眼時,隻覺好像快死了一般。
他急促喘息著,滿頭是汗,手緊緊抓著身下絲被,讓他如此反應的好像不僅僅是天靈的劇痛,還有……
般若劍一路朝下劈向昭昭,昭昭拿了驚寒劍去擋,因著上次讓它變鹹魚的仇,驚寒劍擋得很賣力,是以哪怕它比不上般若劍強大,也隨著昭昭把它給趕出了八丈遠。
昭昭鬆了口氣,一手持劍,另一手也沒閒著,可很快,她發覺手腕被人抓住了。
她心頭一凜,瞪大眼睛回頭望去,荊沉玉麵色緋紅,黑發因汗濕而粘了幾絲在雪白的臉頰上,他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清寒動人的桃花眼定定看著她,極具穿透力。
“你在,做什麼。”
他說兩個字頓一下,氣息很是不穩,但沒關係,還是可以表達他的意思。
昭昭有點心虛,但她之前已經磨蹭的足夠了,好不容易下定決心,都下手這麼久了,已經得到反饋了,絕不能敗在這裡,否則結果就兩個——要麼她死,要麼她白白犧牲,怎麼看都是血虧。
她當即布下結界,到底是荊沉玉的心魔,實力不俗,般若劍再回來竟然一時無法闖破結界。
荊沉玉剛醒,又被挾製著關鍵之處,天靈因般若劍的行為疼痛難忍,神魂也動蕩不已,靈府崩塌了九成,他整個人可謂由內到外支離破碎,昭昭這個心魔,也感受到力量在減弱了。
“你現在很不行。”昭昭慢慢道,“我能感覺到。”
荊沉玉猛地睜大眼睛,哪怕他心如止水,這種微妙的時候,她說他不行,他也很難不誤會。
男人不能說不行。
昭昭深諳這個道理。
所以為了打擊他,她又說了一遍。
“你這裡不行。”她朝他額頭抬抬下巴,又加重手上的力氣,“這裡也不行。”
荊沉玉倏然起身,毫無保留地出手想將她弄死,昭昭感受到無儘的殺意,並不算難的就躲開了,疼的都是荊沉玉,她隻是力量跟著他減弱,但不疼,單這一個優勢就比他厲害了些。
“我不會錯過這一刻的。”
昭昭逼近他:“知道我想做什麼嗎?”
荊沉玉咬唇抬手劈向她,昭昭使勁握住他的手腕:“看來你知道,那就彆怪我,我也隻是為了活著,如果你能對我存哪怕一絲善意,我都不至於走到這一步。”
荊沉玉忍無可忍:“昭昭!”
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可惜,她沒時間細細品味了。
“彆喊了。”
她低下頭,在他耳畔說:“省點力氣,一會喊吧。”
作者有話要說: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
真的是飽含深意的一句話啊!
勝利的曙光就在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