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2 / 2)

這正是她的想法,不把一國經濟全壓在糧稅上麵,否則不僅要看天,辛苦的還是百姓。

“癡人說夢。”沈流年反駁道:“建立商法何其艱難,再說,給商戶方便,若人人從商,何人種糧?”

“沒有了糧食,國人吃什麼?”

雲丞淮笑了笑,沒有爭辯什麼,她知道自己所想,都是理想情況,有些可為,有些不可為。

她笑著打哈哈道:“做生意需要本錢,沒錢的人老老實實種地,發現自己不是做生意的料,自然安心也回去種地。”

“哼,人性不可賭。”沈流年斜了她一眼道:“你要是皇帝,天下大亂。”

雲丞淮一聽,立馬不服氣了,“為何?”

“商稅難收。”

“賬目清晰就好。”

“我做的賬,沒有人能看出是真假。”沈流年非常自信。

雲丞淮則道:“鼓勵經商,不代表徹底放手,嚴格的經營時間,地點限製,”

“反正我不是要重商抑農,我要的是,重農卻不抑商。”她是學律法的,不是學經濟的。

她隻能做一部商法,用來約束商人。

沈流年笑了,還挺開心的,“你是哪裡學的這些?居然有一番道理,太學還教這些?”

沈流年眸子中,有著無法掩飾的欣賞。

“不教。”太學怎麼會教這些,君子六藝已經夠她們學的了。

“那你怎麼會?”

雲丞淮的見識,比她想象的多的多,沈流年毫不掩飾自己的懷疑。

雲丞淮頗為硬氣道:“彆管。”

() “彆管?”沈流年危險的眯起了眼睛。

呃......有點兒飄了。

雲丞淮忙道:“我的意思是,這些都是自學,看的多了,自然就懂了。”

“那你還挺聰慧。”

聽著沈流年的誇獎,她不好意思的笑著,這些不是她的想法,確實是她看的多了,所以能說出個一二三,要是真讓她實施,那就是惹人生笑。

沈流年盯著她的笑臉,突然道:“我問了,小北說,你沒有乳名。”

“啊?”雲丞淮愣住了,這她該如何回答。

“我......”

她還沒有想要怎麼解釋,沈流年又道:“雲香香?香香殿下的名字,還真是讓人不知真假呢。”

雲丞淮裝作沒有挺多的樣子,轉身回到餐桌邊上,端起徐嬤嬤剛送進來的湯,美美的喝了一口,假裝不明白沈流年的意思。

不是她裝傻,有些事情,對方試探歸試探,自己承認反倒不可信,慢火熬出來的湯,可比大火烹出來的更有味道。

沈流年見她自顧自的喝湯,沒有要回答的意思,也沒有再追問。

多虧了北竹彙報完就出去了,應當還有要事,不然又要多幾個人知道她叫香香了。

她隨便喝了幾口湯,又走到沈流年旁邊,扯開話題道:“夫人,過兩日就過年了,你可給嶽家準備年禮。”

沈流年莫名看了她一眼,“早就送去了,等你想起,要明年的年禮了吧?”

今日都臘月二十八了,快馬加鞭趕到西海,也趕不上過年了。

雲丞淮尷尬的笑笑,“夫人想家嗎?”

她倒是不想家,主要是家裡沒人,想也沒用。

沈流年沒有回答,她自顧自的道:“夫人一定想阿娘了吧,就跟我一樣,總是會想起阿娘。”

她有的時候很自責,是媽媽給了她生命,第一次,第二次,可她卻記不住媽媽的樣子了,甚至不敢看媽媽的照片。

所以她能理解,遠離故土的沈流年,內心該是怎麼的煎熬。

沈流年莫名的看著她,“怎麼?你想與我一起去西海看我阿娘嗎?”

“有何不可?”

雲丞淮對沈流年成長的地方還是挺好奇的,什麼樣的地方,什麼樣的家庭,能培養出一代坤澤帝王。

這回論到沈流年愣住了,“你要跟我去西海?”

“去不得?”

雲丞淮疑惑的問了一句,然後道:“大婚三日後可以回娘家,南秦距離西海遠,所以未曾回去,等過完年,要是能就藩,我帶你回西海。”

沈流年輕哼了一聲,不信她的話。

“你乃南秦王上,如何能去的了西海,不怕我在西海把你殺了?”

“怕啊。”雲丞淮調皮道:“那就不去了。”

“你......”沈流年正要發怒,小北的突然闖入打斷了兩人。

“殿下,陛下召您入宮。”

“我

?就我一人嗎?”距離小年過了好幾天,還以為皇帝年前不會下手了,沒想到對方還是召見了。

皇帝確實是惦記鳳令啊,居然都不能等到過完年了。

“是,傳旨的內官還在外麵等候。”

雲丞淮“嗯”了一聲,她望向沈流年,“夫人,我去去就回。”

沈流年看著她,“按計劃行事。”

“放心。”

兩人已經商討好了應對之法,細節上也有商定,具體實施,還得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雲丞淮邁步走出,沈流年看著她的背影很久。

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的南靈,問道:“王妃,剛剛我回來的路上,遇到了大批的禁軍,好像是去驛館。”

“禁軍隻管皇城,上都城發生的事情得找巡防營,為何是禁軍過去?”

沈流年蹙眉,想到雲丞淮被皇帝叫走,該不會與此事有關吧。

“你讓人盯住驛館,發生事情隨時來報。”

“還有,你跟安遠說一聲,讓她跟上雲丞淮。”

不知為何,沈流年總覺得驛館的事情不簡單,在沒有弄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之前,謹慎為上。

不管她與雲丞淮之間有什麼仇恨,短時間內,雲丞淮必須活著。

沈流年還是有點兒擔心,可小腹隱隱作痛,讓她幾乎不能集中精神思考。

另一邊的雲丞淮,跟著皇宮的內監往皇宮去。

她的身邊跟著小北還有追上來安遠,儘管這兩人雖然都是她的親信,有些話還是不能說。

能讓她敞開心扉商量的人,隻有沈流年一個。

麵對這樣的情況,她的大腦隻能飛快的運轉,想著一會兒該怎麼應對皇帝。

這時,小北拿著一包金子走到傳旨內官麵前,這是臨走時,王妃讓南靈塞給她的。

“內官大人,不知陛下找我家殿下,有何要事?”說著,她就把錢袋子往內官手裡塞。

她的動作很隱秘,沒有人發現。

內官卻把她的手推到一遍,婉拒道:“小北大人客氣了,奴婢也不知道陛下找殿下何事,等殿下去到便知。”

小北乾笑了一聲,兩人又寒暄了幾句,她這才鑽帶馬車內。

“殿下,傳旨內官不肯收錢。”

那事情就大條了,一般對方收了錢,事情就還好說,對方連錢都不敢收,隻能說明不是什麼好事。

當然了,也可能是雲丞淮在皇帝麵前印象太差,人家不敢收她的錢。

雲丞淮點頭,“無妨,東宮可傳來消息?”

“今日東宮來報,太女殿下發病,請了醫官去,還沒有醒來。”

太女姐姐昏迷不醒,皇帝請她入宮,是碰巧,還是有意為之。

“我知曉了。”雲丞淮不由得歎氣,她可不想讓太女姐姐死,要是對方能繼承皇位,對她而言,並非不是一個好的結果。

可惜對方的身體實在是太差,三天兩頭的就要昏迷一次

,隨時都有可能去世。

對了,沈流年好像認識一醫家高人,她失去孩子,挖去腺體,還能保住半條命,就是此人幫忙,叫什麼來著,她一時間想不起來。

一直到了皇宮大內,雲丞淮都沒想到那個人的名字。

與此同時,沈流年也知道了驛館發生了什麼事情。

北齊使者遭遇行刺,刺客的身上搜出了楚湘王府的信物。

“此事,必須快點兒讓雲丞淮知道。”

“可殿下要是已經到了禦前,如何傳遞消息?”

雲丞淮還沒有到皇帝麵前,消息還能送到她麵前,已經到了皇帝麵前,可就難了。

沈流年的腦袋快速轉動著,忽然想起了一人,“顧以柳。”

“她為何會幫我們?”南靈不解,她們在上都可不認識什麼人。

“你忘記了,三年前我們在西涼遇到的那個黑炭?”

“王妃,你說她就是顧中郎將?”南靈很是驚訝,當初那個黑乎乎,黑夜裡不笑都看不到人的黑炭,居然是顧以柳,侯府世女。

沈流年原本也沒發現,還是看到了顧以柳手背上的燙傷,那是那時留下的一個特殊印記。

“可顧世女會幫我們嗎?”幫這樣的事情,幾乎與站隊差不多了吧。

沈流年拿出一塊玉佩,“你拿著這個你找她,讓她務必提醒雲丞淮,她會答應的。”

她與顧以柳有救命之恩。

南靈接過玉佩,“是。”

等南靈走後,沈流年捂住疼痛的腹部,腦袋出著虛汗,不知為何,喝了幾天的藥,腹中疼痛並沒有減輕。

醫官也說了,雲丞淮的情絲比藥物管用,但她們之間,不該如此親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