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沈流年不注意,雲丞淮蹙眉道:“乾嘛這麼看我。”
“我看你了嗎?”雲和悅故意裝傻。
遇到裝傻的人,還真是惹火。
“你。”雲丞淮哼了一聲扭頭不理。
雲和悅人前乖巧道:“給姑嬸添麻煩了。”
孩子的把戲沈流年怎麼會看不明白,她隻是不點破罷了。
“郡主客氣了。”
雲丞淮撇了撇嘴,由此可見,儘管不知道雲和悅來王府做什麼,就單說對方這樣一個態度,一定沒什麼好事。
吃完晚飯,到了雲和悅該告辭的時間,她卻沒有離開,而是道:“姑母,姑嬸,兩位應該已經知道驛館發生的事情了吧。”
雲丞淮懶得搭理,沈流年應聲道:“是,可是太女殿下那裡有什麼指示?”
雲和悅年紀還小,這樣的話想必不是自己的意思。
隻是,雲丞淮剛從東宮回來,太女為什麼沒說?
其實還有一件事,她沒來得及說,沈流年的病症就嚴重了。
她著急給沈流年緩解疼痛,一下子就拋擲腦後了。
現在雲和悅在,她更不能講了,隻能等著人離開再說。
“不,是我自己想知道。”雲和悅道:“我聽說驛館使團死了兩個人,與楚湘王府有關,顧以柳認為是誣陷,明日早朝必定熱鬨。”
有人支持顧以柳的看法,有人會非要把臟水往楚湘王府潑。
前者多是太女的人,後者則是恨不得坐實楚湘王府的罪名的人。
雲丞淮的身上沒有官職,算是一個閒散王上,沒有官職自然上不了朝。
“熱鬨也與楚湘王府無關,清者自清。”今日跟皇帝說了那麼多,對方還想要往她身上潑臟水的話,那皇帝也太讓人失望了。
堂堂帝王,難道隻有這點兒手段?
雲和悅搖頭道:“姑母,你可知,為何刺客的身上有楚湘王府的信物。”
“自然是為了
栽贓陷害。”已經很明顯了不是嗎。
“此為其一。”雲和悅頓了一下,賣了個關子,“其二是看明日早朝上,誰著急把你往死裡整。”
皇帝身體還算硬朗,底下的孩子們就鬥了個死去活來的,她要看看,到底有多少人惦記她的位置。
“何必呢,身為皇女,有幾個不想要坐上那至尊之位的。”
皇帝簡直沒有自知之明,自己的孩子們什麼德性,還用試探嗎。
雲丞淮說的直白,就從她小年那天遭到的算計來看,也能看出來到底誰想整她了。
雲和悅見她那麼直白,先是一愣,隨後問道:“那姑母呢?”
“試探嗎?”雲丞淮的眼神變了。
她對沈流年溫和能忍,可不代表著她還要忍彆人。
要不是雲和悅的母親是太女姐姐,今日對方連番懟她,她早就回懟了。
雲和悅連忙否認,“當然不是,我母親的身體人儘皆知,要是她能熬到坐上皇位的那天,以她對你的寵愛,必定立你為皇太妹。”
太妹可不是什麼好的形容詞。
雲丞淮盯著雲和悅的臉看了一會兒,這才道:“做王不好嗎?”
“做王受製於人,隻有成為皇帝,才能為所欲為。”雲和悅毫不示弱的盯回去。
“誰說做皇帝就能為所欲為了?隻能在皇宮的一畝三分地轉悠,那叫為所欲為嗎?”
皇帝有皇帝的好,王上有王上的好,不同的是要看皇帝跟王上的關係了。
若皇帝跟王上關係不好,那這個王可就要當心了。
所以雲和悅堅持道:“皇帝一言九鼎,凡陛下之令,哪怕是自由的王,也得受死。”
話說到這裡,已經大逆不道了,再說下去,還不知道要說出什麼話呢。
沈流年打斷了兩人道:“驛館之事,相信大理寺跟顧中郎將會查清楚的。”
大理寺跟禁軍一同查案,想必不會有什麼問題。
雲丞淮眉頭輕挑,大理寺也參與進來了?
也是,使團出了任命,大理寺參與進來正常。
那豈不是顧以柳要跟許拓碰麵了?好刺激,好想去看。
雲丞淮的視線放在沈流年身上,對方感覺到她的視線,給了她一個白眼,沒有理會。
她忙對雲和悅道:“明日我還要去王傅家拜訪,你早些回去睡吧。”
“那姑嬸晚上可要好好休息,彆誤了正事。”雲和悅話裡有話道。
今天正院大門關著,所有的奴仆在外麵守著,然後兩人又沐浴,傻子都知道發生了什麼。
要是雲和悅沒有中途來過正院子,怎會知道這些?
雲丞淮正要問,人已經告退走出去了。
看著雲和悅的背影,她疑惑道:“她為什麼要住楚湘王府?”
據她所知,前身跟雲和悅很陌生,隻能說認識。
前身對東宮刻意保持著距離,不熟悉正常,而對方在這種情況
下住進楚湘王府,就不太正常了。
“十幾歲的孩子,行事天馬行空,住下來也無妨。()”沈流年一點兒不擔心雲和悅住進來。
反正人在眼皮子底下,出不了什麼亂子。
好吧。?()?[()”既然沈流年說可以,那她就沒有什麼問題了。
“你說你明天要去崔獻家?”沈流年問道。
“是啊。”雲丞淮點點頭,“崔獻本該早就到王府的,但對方一直沒來,今日我才從阿姐那裡得知,崔獻遞上了辭呈,隻是皇帝沒批,也沒拒絕,所以她一直沒來。”
這就是朝中有人的好處,能很快的知道一些事情。
不然她們還在猜,為何過了這麼久崔獻還沒來。
雲丞淮讓人送上門的禮,也都讓對方全數退了回來。
今天太女姐姐講了,她才知道是為什麼。
“所以太女讓你去見崔獻?”沈流年想到那些被崔獻退回來的禮物,心裡覺得有意思。
崔獻不是第一次退回楚湘王府的禮物,是有好幾次。
第一次沈流年見崔獻不收,以為對方嫌少,開始一點一點的加碼送過去,但崔氏出身的人與尋常官員不一樣。
要是普通的官員,在沈流年用銀子使勁的砸之下,堅持不了多久的。
然而楚湘王府的人,連崔獻的府邸都沒入,足以表明崔獻想跟王府劃清關係的決心。
禁足期間,雲丞淮沒有機會去找崔獻,禁足結束後的這些日子又太忙了,要不是太女姐姐的提醒,她恐怕要把崔獻給忘記了。
“是,阿姐讓我,務必把崔獻請回王府。”
雲丞淮能明白一個崔家子出身的含金量,這樣的人做她的王傅,天下讀書人都必定高看楚湘王府一眼。
對一個有野心的皇女來說,勳貴世家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況且是崔家這樣的出身。
沈流年“嗯”了一聲:“明日我讓人準備禮物。”
“不用準備。”反正帶禮物也進不了門,自己去可能還好進門些。
“也好。”
等崔獻重新做回王傅,送禮的機會還能不多嘛。
話雖如此,但雲丞淮還是有點兒忐忑,“夫人,你說,我去了,萬一被趕出來了,那真是一點兒臉都不給我了。”
前身在崔獻的眼裡可不是什麼好東西。
“既是要去,就拿足了誠意,彆人的態度是彆人的態度,你做好自己的態度就行了。”
沈流年瞪了她一眼,讓她老老實實的,彆最後把王傅丟了。
崔氏出身的崔獻不願意教的人,天下有誌氣的官員,都不會再願意做她的王傅。
這樣的話,不僅是在上都城,就連整個湘州都會受到影響。
雲丞淮立即乖巧點頭,“好的夫人,我保證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嗯。”
沈流年應了一聲,轉身回到內間。
看到熟悉的床,兩人多少有點兒不好意思了,下午
() 兩人進行了一次情絲交融(),回到內間?()_[((),下午的場景就浮現在了眼前。
雲丞淮的臉微微紅著,她看過大婚前日,宮中嬤嬤給的畫冊了。
她找了很久才找到,隻能說前身太沒用了,這樣的好東西不知道學習,才翻了兩頁就扔一邊了。
畫冊中的內容很是詳細,不僅是情絲交融那麼簡單的。
情絲交融的時候,雲丞淮還是很清醒的,可腦袋裡麵一聯想,想到曾經看過的一些畫麵,還有畫冊中的圖,她才有些失控的。
這會兒想起來,她的臉還是爆紅。
看見內間的那張床,兩人都不自覺的想到了下午的那一幕。
相比在有鳳宮的那一次,沈流年配合了許多,反抗的沒有那麼激烈了。
這時,沈流年的餘光掃到雲丞淮紅彤彤的側臉,心中馬上知道她在想什麼了。
沈流年拿起床上的枕頭往雲丞淮的身上一扔,“想什麼呢?”
“你。”她沒有撒謊,她確實在想沈流年呢,儘管想的不什麼正經的事情。
沈流年的臉一紅,很快連耳根子也紅了起來,“閉嘴。”
雲丞淮無辜的眨了眨眼睛,“想你,為什麼不可以?”
她怎麼會承認,自己腦袋裡的東西有多刺激呢,說出來小命都沒了的那種。
她的話說的正經,紅著的臉已經出賣了她的想法。
沈流年再也忍不住,拿到什麼,就往雲丞淮的身上砸著。
雲丞淮一邊躲一邊道:“夫人,好凶。”
“好凶”兩個字聽到沈流年的耳朵裡都是調侃,手上扔出的東西越來越多了。
雲丞淮接不住,就喊了一句,“你再扔,我就把你壓床上了啊”
沈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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