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3 章(1 / 2)

魯國公府,魯國公及一乾門客,看著外麵漆黑的夜色,等待著消息。

直到下人來報,夜裡攔截楚湘王隊伍的人全軍覆沒。

魯國公的手緊緊的捏住杯子,臉色鐵青,“何映安不是說,她派去賑災隊伍的,都是混吃等死的老兵還有兵痞嗎?”

這樣的兵,可能還沒走幾步就不行了,純拖後腿的,怎麼這麼長時間過去了,不僅好好的回來了,殺敵還那麼曆害?

這就體現出兵部尚書的蠢了,什麼是老兵?那不是熬資曆熬出來的,是從戰場上平安無恙的下來的,能從戰場上完好無損下來的老兵,都不是尋常人。

再說那些兵痞,再痞還有顧以柳痞嗎?

自從老鎮國公去世後,顧以柳的母親武安侯就是南秦第一武將,駐守西涼後,就再無敗績,隱隱成為了武將之首。

但凡是當兵的,誰不崇拜強者?兵痞也就是刺頭,要是比自己更刺頭的呢?

當然,確實有半數之上的弱兵,卻不至於走不動,走的慢了,顧以柳的長鞭斥候。

隊伍裡的兵將儘管有些怨言,卻不敢表現出來,隻能硬著頭皮趕路。

這就是戰場威信,武安侯在戰場上的威名,讓那些兵將看著顧以柳的這張臉,就不敢放肆。

魯國公府雖然也是武將出身,但是已經三代沒有上過戰場了,再次興盛起來,是靠家裡送進宮的後妃成了繼後,一躍成為皇親國戚。

現在的魯國公府有兩個爵位,一個是魯國公,一個是承恩侯,前者為嫡長,後者為嫡次。

一個國家的國公,可不是外戚能封的,得有功勞才行,古代講究馬上封侯,憑借恩情得來的爵位是最廉價的,又不是救駕之恩,隻是家裡出了個皇後。

鎮國公府當年可沒有要承恩侯這個爵位,老國公的意思是,楚家後人,要憑戰功獲封,恩賞隻會讓國家多出一份厚祿,反倒是讓國家白養著了。

這樣的話,老鎮國公是私底下跟先帝講的,可沒有直接說出來,不然要得罪多少靠恩賞過日子的勳貴,她是耿直但不是傻。

自己不願意占國家的便宜,隻要不是理由太離譜,也不會阻止彆人。

就像皇帝後宮裡麵出了一個寵妃,皇帝非要封其家人為侯爵,那不行,伯爵她還能接受,而且不能給實權,讓其作威作福,禍害百姓。

以南秦的富裕程度,養一些不務正業的勳貴是九牛一毛,可給實權讓其搞事,老鎮國公肯定不會同意的。

先帝性子軟弱,但勝在聽話,跟老鎮國公如親姐妹一般,事事先問老鎮國公的意思,可當朝皇帝不行,登基前的偽裝,隱瞞了自己的本性,登基後慢慢的暴露本性,開始不滿老鎮國公這個輔政大臣,覺得對方處處製裁自己。

對於鎮國公,對於跟楚家有關係的所有人,對於自己耗儘心力求娶而來的皇後,可謂是厭恨到了極點。

在看到楚家後人無用的時候,皇帝覺得自己高抬貴手放過了楚家後人,還

讓楚家繼續擁有鎮國公的封號,她覺得自己簡直是最仁慈的皇帝了。

關於皇帝對楚家的態度,那都是雲丞淮通過姚厘的隻言片語,還有調查出來的一些事情,包括看過那麼多電視劇,還有曆史的了解,乃至人性的了解猜測出來的。

就如同現代的鳳凰男,通過妻子發家,開始厭惡嶽家,覺得那是自己最不堪的曆史,好一點兒的拋妻棄子,更壞的恐怕要帶妻子去看海底星空了。

她看過很多的案件,對人性有著自己的理解。

所以她對皇帝,是從惡的角度來看待的,畢竟阿娘的結果,楚家的結果,證明她的猜測並不過分。

魯國公就是迎合皇帝作惡的狗腿子,因此,她認為魯國公一定不會放過姚厘,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

雲丞淮跟沈流年商議過,對其的動作早有猜測。

魯國公可不知道自己遇到了兩個小狐狸,還在府內大發雷霆呢。

儘管她不覺得,一百多號人,就能殺了姚厘,可這一百人隻是先行探路的,試探隊伍強弱,差不多了就撤退,但是魯國公沒有想到,居然一人都沒有回來。

賑災隊伍的兩千人,居然這麼曆害。

她開始對兵部尚書不滿,說好的派了五百個廢物過去的呢?

魯國公發火,下麵的門可不敢多言,良久其中一人才道:“國公,隻是損失一百個人而已,隻要不影響後麵的計劃就好。”

“一百人?你知道那一百人本國公花費了多少心力財力嗎?”魯國公非常氣惱,隨後又道:“罷了罷了,事已至此,姚厘必須死。”

為了殺一人,死了一百多人,後麵還有計劃,在上位者的眼中,人命不是命,隻要能達成目的,死多少人都在所不惜。

......

此時的雲丞淮也在跟沈流年商議,接下來魯國公府會做些什麼。

“夫人,你猜她們接下來會什麼時候動手?”

“天亮,隊伍即將蘇醒的時候。”

廝殺過後,賑災隊伍換了一個營地休息,這一忙碌,都到淩晨了。

隊伍定下的出發時間是卯時,那麼對方會在寅時動手,本來趕了一天的路,經過一場廝殺,還重新換了營地,隊伍中的人都沒了精神。

結果一大早的,要是再有一場激戰,隊伍是很難應對的。

還好趕路期間,兵不卸甲,都是席地而眠,再加上專門安排了巡邏人員,不至於太慌亂應對。

她們知道魯國公不會善罷甘休,可為了殺姚厘一人,對方能派出多少人來?隻看魯國公的魄力與凶狠程度了。

雲丞淮還早早的寫信給東宮,這裡距離上都城比較近,要是有一支騎兵來援,她們必定能安然回京。

得知了姚厘手裡掌握的證據厚,她站在魯國公的立場上考慮了一下,對方必定不會放過姚厘。

姚厘手裡的那些東西要是呈到了禦前,魯國公府會麵臨著什麼?

好不容易有了如今的權勢地位

,想要放手談何容易。

人都是貪心的,明明知道事不可為,偏要賭一把,萬一贏了呢?

現在她們能做的就是等,等著對方的人前來。

雲丞淮唯一擔心的是,對方的人太多,就算不多,隻要一兩千的精銳,賑災隊伍就得完。

兵部的五百人,確實是有一些老兵,但是數量是極少的,大部分的還是弱兵。

楚湘王府的府兵,向來不怎麼樣,經過成露一個月的訓練,勉勉強強能打一點點,在精銳麵前還是不夠看。

這兩個隊伍,能挑出來三百能打的都不錯了。

唯一全部可用的,就是禁軍了,可禁軍隻有五百。

滿打滿算,隊伍中能打的隻有八百餘人,誰知道魯國公府會派出多少人來?

雲丞淮歪靠在沈流年的旁邊,“夫人,你說魯國公有多少人?會有救援我們的人來嗎?”

她擔心東宮調不動兵權,無法支援,還有魯國公的人太多,隊伍無法抵擋。

沈流年見她歪靠在自己身邊,不自覺的往裡麵靠了靠才道:“魯國公的府兵必然是不能動用的,那隻有養在外麵的私兵。”

“皇城腳下,她能養多少私兵?又是借著什麼樣的名義養的?皇帝知道了她養私兵會怎麼樣?”

“雲丞淮,你要知道,皇城之下,皇權不容挑釁,魯國公靠的是帝寵,失去了帝寵,她什麼都不是,養私兵是皇帝最不能容忍的。”

“所以魯國公不會光明睜大的養,可皇城附近想要養一支大量的私兵,必然是不可能的,那麼魯國公府的私兵,不會超過三千。”

一千人以下的私兵很好養,這些人可以集中在一個村子裡偽裝成村民,一千人以上的私兵,那便是山賊,掛靠在幫派裡麵,或者乾脆是收買將領。

隨著沈流年的講述,雲丞淮立即明白了過來。

皇城腳下怎麼可能有山賊,但對方可以在進攻時偽裝成山賊。

而皇城周圍的軍營,乃皇帝直屬,非皇帝令不能出,但凡敢擅出的將領,不光是自己的九族,還有底下兵士的九族。

那就剩下了偽裝村民獵戶,皇城周圍自然不可能憑空出現一個村子,況且魯國公府發家還沒到十年,那有可能的村子,近十年新建的村子。

還有就是魯國公府的那些農莊,幾個乃至十幾個農莊,能迅速集起千人左右的隊伍。

雲丞淮立馬起身,拿起了上都城到附近的地圖,還有就是她讓影衛調查出來的,魯國公府的大小信息。

最終確定了幾個地方,她把那幾個地方一一指出來,“夫人你看。”

“這幾個村子都是新建的,距離我們最近的是祥和村,步行一個時辰就可以到我們這裡。”

“還有魯國公府的農莊。”她遞給沈流年一份資料,上麵詳細記錄了農莊的消耗,“按照魯國公府的那些莊子,最大的能有幾十戶人,最小的隻有幾戶人家。”

這些農莊的人集中起來,肯定能有上千人,

卻不可能都是青壯年,其中老弱最少有一半,滿打滿算,青壯年和元隻有三五百人,不是威脅。

可奇怪就奇怪在數據不對,雲丞淮指出自己專門標注出來的那些數據道:“夫人你看這些農莊的消耗。”

像古代僅有的肥料,還有垃圾,煙筒的冒煙數量以及時長等等,與農莊統計的人口數不符合。

魯國公必定隱瞞了農莊的人數,但這些人裡,可不是都能動用的。

“因此,魯國公的私兵,就算按照三千人算,她也無法全部動用,我們算她可以動用兩千人......”

這麼一算,她沉默了,兩千精銳,對比賑災隊伍,相差太大了。

除非是救援快點兒到,護送她們回上都。

問題在於,救援什麼時候到,會不會到,這些都是未知的。

雲丞淮蹙眉道:“夫人,沈家商隊趁現在前往旁邊的縣入住,隻要她們知道姚厘不在沈家隊伍裡麵,是會放你們安然離開的。”

魯國公要的是姚厘死,並不想招惹是非,一個商隊而已,確定了姚厘不在裡麵,自會放行,不願打草驚蛇。

先行刺的那一百多人,隻是一個幌子,試探一下賑災隊伍的實力,還要讓她們認為,刺殺隻有這一次,後半夜就安穩了。

不管是雲丞淮,還是沈流年,都讓影衛跟暗網調查了,特彆是影衛,多年來一直在監視魯國公府,知道的信息不少,她們自然知道魯國公府不會善罷甘休。

所以與其在此等著敵人上門,不如跟沈家商隊分開,這樣的話至少能先確保沈流年的安全。

“怎麼?你怕我拖你後腿?”沈流年明知道她是為自己好,話說出口還是變成了這樣。

雲丞淮無奈,忍不住伸手捏住了沈流年的臉,“你就這麼想我的?”

她忍不住搓了搓沈流年的臉頰,怪不得對方喜歡捏她臉,軟軟嫩嫩的,手感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