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6 章(1 / 2)

當所有的事情告一段落時,雲丞淮就剩下了禦史台的一個工作。

禦史台的工作,對彆人來說沉悶無聊,對她來說,卻充滿了趣味。

她按照影衛調查出來的名單,一個月雙數彈劾老四的人,單數彈劾老七的人,雙數彈劾老四的人,遇到三十一號,那純屬老七倒黴。

她主打一個無差彆攻擊,讓老四跟老七忍無可忍才行。

而在左相開口後,皇帝先啟用了她的小姨母,升任正三品懷化大將軍,這就是祖上餘蔭,一個四品守將,直接提升三品,可以帶領一軍,暫時擁有湘州軍的調兵權。

十萬玄甲軍,皇帝隻派了兩萬軍過去,想憑借兩萬軍守城,要是北齊不進攻還好,要是真的出兵攻打,兩萬軍根本守不住不說,要是戰敗,皇帝可找到機會找鎮國公府的麻煩了。

有左相的舉薦,還有祖上幾代的餘蔭,才讓小姨母帶軍兩萬,不知該說皇帝謹慎,還是說皇帝真的很害怕楚家。

總之,有動作,總比沒有動作要好,另外的八萬玄甲軍,其實也在湘州,隻是小姨母沒有調兵權,她們不能動。

還有安南靠近北齊邊境的三個城池,左相建議分成三路,這樣互相製衡的布局,倒是很符合皇帝的作風。

於是很快就商定出來了結果,分為左中右三路軍,左軍跟右軍,由兩個戰績還不錯的將軍擔任,左軍大將軍,右軍大將軍。

至於中軍,則給了承恩伯,皇帝明明不願意保承恩伯了,卻還是讓對方擔任中軍大將軍。

沈流年認為,皇帝想繼續培養自己的親信武將,所以這些年來,從勳貴中挑選了太多人培養,可惜中用的不多,大多勳貴的後輩,在經過幾代的腐蝕下,就是大家認為的紈絝女郎,根本派不上用場。

魯國公是皇帝想要培養的人中,做的最好的了。

這樣看來,皇帝為了培養自己的嫡係武將,不惜拿戰爭開玩笑,這種時候,竟然讓一個從未去過戰場的人去戰場,不知道是不把邊境百姓的命放在心裡,還是自信承恩伯的能力,認為對方可以得勝歸來。

很多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可是沒有人敢說,當今皇帝表麵裝的溫和,實際上手段狠辣,當年死了那麼多人,足以震懾朝堂了。

不管怎麼樣,朝堂開始應對,總是一件好事。

可計劃趕不上變化,這邊剛商議好,聖旨剛下,人還在上都城收拾行禮呢,八百裡加急就到了。

這個時候,雲丞淮正在王府裡麵見許拓,手裡拿著一本書。

手裡的事情做完後,她就不太去禦史台了,就到大朝會的時候惡心一下老四跟老七。

所以她一去上朝,大理寺就忙的不行,禦史台的彈劾跟普通官員的彈劾不一樣,禦史台的彈劾,大理寺必須去求證探查,許拓繼續忙的腳不沾地。

但有一個好消息,大理寺卿告老還鄉的奏折批了,結合許拓最近的功勞,許拓正式升任為大理寺卿。

年紀輕輕

的三品文官,放在整個朝堂上就這麼一個。

還好許拓對於大理寺的忙碌沒有任何的怨言,反而是越來越起勁,整日裡忙於公務,聽說許家愁的很,想要給她相親。

畢竟許拓的年齡放在古代是大齡了,當初她對家人說,先立業後成家,高中探花後,又說公務繁忙,一直繁忙到至今。

也是許拓不喜盲婚啞嫁給自己找的借口,她又是家裡最有出息的小孩,除了她的姑母是太傅,還有她的母親外放為州牧,隻有這倆的官位最高,再就是她了,她是及有主意的人,隻要太傅不發話,沒有人能強迫她。

最近她升官,家裡來說親的人很多,多虧了公務忙碌,躲過了一劫。

可這幾日隨著雲丞淮的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大理寺的事情逐漸少了起來。

大理寺處理的是官員案件,非是刑部,或者是當地衙門,每天都有很多事情找上門來,全靠雲丞淮送去業務,大理寺目前的事情,有一大半是她送去的案件。

所以許拓來到了楚湘王府,來見雲丞淮。

許拓先是彙報了科舉泄題案的細節,然後又把近日她彈劾的那些官員的案件說了一遍。

等許拓說完,雲丞淮好奇道:“你就這麼來楚湘王府,不怕被彆人覺得,你是本王的人嗎?”

兩人經過這幾次的合作,走的本來就近,對方還來了楚湘王府,那些人肯定會在許家的身上,打上她的標簽的。

許拓一愣,行禮道:“君子行事,自當光明磊落,她人之看法與臣無關。”

“那許家呢?”

許拓跟許家彆的人不一樣,她是許家嫡長,日後注定要扛起許家大旗的,她的一舉一動都代表著許家。

許拓沉默了一會兒道:“姑母是太傅。”

是啊,許拓的姑母是太女太傅,就算不站隊,除非太女或者是她上位,否則沒有人會再重用許家。

雲丞淮笑了笑,沒有再說話。

她知道,許拓這次來,想必不是跟她聊大理寺案件的。

既然許拓不說,她也不主動問,而是隨手拿起來了手邊的書,這是一本曆史書——大夏五百年。

不是正史,而是一本野史,相比於正史,還是野史夠野。

她發現許拓在看到她手裡的書時候,眼眸中的光閃爍了好幾下,視線一直在回避這本書,看來這人的內心沒有表麵這麼的一本正經。

她翻看著手裡的野史,沒有要繼續跟許拓說話的意思,等著對方主動開口。

許拓猶豫了一會兒試探的說道:“殿下近日好像不怎麼去上朝。”

“向左相學習。”

有事無事就請假,禦史台的工作不多,主要是也沒有人敢來找她做事,隻要底下的人能處理的,她們就會處理了。

雲丞淮的話讓許拓不由得語塞,半晌才道:“大理寺最近查出了一些事情,可無法查的更深,需要禦史台彈劾,給大理寺一個查下去的理由。”

大理寺堆積了很

多的案件,可惜太多案件,由於大理寺權限不夠,無法深查下去,除非禦史台彈劾。

之前的禦史台跟擺設差不多,盧敏上位後好了很多,隻是之前的大理寺卿的性子比較軟,年紀也大了,想要安穩退休,對大理寺的一些案件,是能不查就不查,省的惹事上身。

當然了,前大理寺卿也是看背景的,沒有什麼背景的還好,要是有背景,特彆是這些人如果是皇女門下的,她絕對不會查的,隻想要和氣。

禦史台跟大理寺都不管,南秦的官員就很猖狂,貪墨都算是一件小事了。

這多虧了皇帝支持黨爭,那些頭頭們不管,誰有敢得罪那些頭頭的跟班。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不說要多清明的朝堂,像現在這樣,深不見底,又臟的可怕的朝堂,還真是少見。

眾觀曆朝曆代,一旦出現這種情況,距離滅國就差不多了,除非出現中興之主,隻是比普通人聰明一點兒,或者比曆代皇帝正常一點兒的繼承人,根本挽救不了這個國家。

南秦很多有誌向的人,對朝廷都失望了,開始不願為官。

而皇帝根本不覺得這有什麼,當一個國家的有才之士不願為官,對這個國家不再抱有希望,那說明這個國家,基本沒有希望了,準確的說,這個皇帝沒有值得期待的地方了。

許拓的話就是很好的證明,堂堂大理寺查案,居然需要禦史台的彈劾,說明皇帝為了鞏固皇權,收回權力,甚至開始讓兩個本沒什麼相乾的部門,開始互相牽製。

“子玉,本王遲早是要就藩的。”

真誠的人麵對真誠的人時,會比較容易敞開心扉。

雲丞淮也不再故作高深,開始直接了起來,“本王就藩,禦史台就會換一個人來管理,子玉覺得,什麼樣的禦史大夫,會不懼皇女的威嚴?”

她是除了太女最尊貴的皇女,那些皇女再厭惡她,也隻能趕走她,做不了更多的事情,剛好她不想留在上都城,所以無所畏懼。

許拓正直,但不傻,“殿下其實並沒有外界想的那麼不想就藩對嗎?”

所有人都覺得,沒有親王想去就藩,一是當今皇帝的皇女太多,南秦就那麼大,分封起來自然會摳摳搜搜的。

但她不一樣,她直接獲封了一州之地,還是南秦最富裕的地方之一。

當然了,自從前身表露出奪嫡的心之後,沒有人會相信她想去就藩。

許拓也是這麼認為的,之前跟姑母聊過,姑母同樣覺得,楚湘王不想就藩。

今日見了雲丞淮,她才發覺大家好像都被楚湘王騙到了,楚湘王未必不想就藩,早早的去當一個實權藩王,總比在上都城爭來鬥去的好吧。

皇帝目前看起來身體還算康健,太女殿下身體不好,可十年前都傳出什麼不好了,到現在不還是在東宮好好活著嘛。

難道雲丞淮改變注意想去就藩,是知道什麼內情?

身處上都城這個權力中心,跟所有人一起玩這場權力遊戲就是這樣,一

舉一動,一言一行,都會讓人分析出不同的意思出來。

雲丞淮隻是笑道:“子玉今日過來,隻是想讓本王彈劾那些人嗎?”

許拓的表情一頓,她不會說謊,本來想著就這樣說,隻要楚湘王殿下答應就好了,沒想到對方會問她這麼一句。

她隻好道:“最近家裡來往的人比較多,臣不太想回去。”

明明許拓隻是簡短說了兩句,雲丞淮忽然眼睛一亮,“該不會是家裡讓你相親吧?”

許拓:“......?”楚湘王怎麼知道?這個事情居然這麼多人知道了嗎?

雲丞淮忍不住笑道:“也是,子玉比本王大的多,而本王的孩子都快出生了,子玉連媳婦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