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需要阿姐做那麼多,她隻想阿姐好好的活著,看著她成長,看著她跟沈流年一起幸福生活,讓這個世界改換模樣。
雲承繼盯著她,明白了她的意思,“阿淮,孤不會跟你回去的,孤隻會在這方小天地裡麵待到死。”
太女姐姐的心已經死了,以前是為報仇活著,為了她活著,如今報完仇了,她也長大了,日後會當皇帝,能保護好自己,太女姐姐覺得自己就沒有了活著的意義。
雲丞淮深吸了一口氣,幽聲道:“阿姐,你做球的老師怎麼樣?以後我跟沈流年忙起來了,你幫我們帶孩子,不,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教導她怎麼做一個好孩子,要是我跟沈流年出去巡視,你能帶著她一起監國,咱們一家四口把日子過好比什麼都強,以後還有我的丈母娘,大姨子,如何?”
雲承繼後麵的一概不想聽,唯一感興趣的隻有“球”是什麼東西。
“球?是什麼?”
雲丞淮麵不改色道:“呃......雲載赫。”
雲承繼:“......”誰家靠譜的母親給自己的孩子起名叫球,何況還是嫡長,日後說不得要繼承皇位的。
“天下之大,師者無數,孤這樣的人,不配為師。”
有人說,一個想死的人是救不回來的,可雲丞淮偏不信自己救不了阿姐。
雲丞淮突然沉默下來,目光森然,“阿姐,小北被你殺了,對吧?”
她早就猜測,隻是不敢深想,今天都聊這麼多了,也不差這麼一件事了。
雲承繼驚訝
於她話題轉變的快速,卻也沒有否認的意思,“嗯。”()
從小北為了私仇離開楚湘王府的那一刻,雲承繼就已經默認她是個死人了,能容忍她去報完仇才殺,已經是自己的底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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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自己看到小北的時候,對方已經奄奄一息了,談不上人是自己殺的,最多算是見死不救罷了。
雲丞淮挑眉,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憋悶,她可以允許太女姐姐瞞著她做事,可是她不希望太女姐姐對她身邊的人出手,儘管理智上覺得,奪嫡激烈,不能留哪怕一點點的漏洞。
就像她饒了偽帝一命,手底下很多人都不同意,想讓她殺了偽帝。
想到這裡,雲丞淮猛地抬頭道:“阿姐,我是很尊敬你的。”
小北沒有了家人,自己又死了,她能做的,隻有幫小北一家修建一處差不多的墳,畢竟墳墓修的太好,要是沒有守墓人,也會被人給挖了的。
她對小北能做的不多,也無法補償,內心很愧疚,同時又有點兒生太女姐姐的氣,但僅限於生氣而已。
太女姐姐都是為了她好,不求回報的那種,得利者的她根本沒有資格指責,要指責也隻能指責自己。
何況太女姐姐幾乎瘦成了皮包骨,看著令人心疼。
雲丞淮憑借著心裡的這股怒氣,冷聲道:“阿姐,如果我非要你跟我回上都城呢?”
雲承繼隻是笑著搖頭,“阿淮,孤活不了幾天了。”
對方的笑,顯得她是在無能狂怒,加上小北的原因,她的好脾氣一下子繃不住了。
“雲承繼,我不管你能活幾天,但我不想讓你死,你就不能死。”
“你不是喜歡為我做決定嗎?這次也論到我為你做決定了。”
“是,雲承繼,你是個瘋批,可以殺掉一切阻礙我的人,但是阿姐,我是你妹妹啊,你是個瘋批,你妹妹能好到哪去。”
雲丞淮感覺自己一下子破防了,無所謂是吧,瘋批是吧,那就看誰瘋啊,她也發瘋。
“阿姐......”她紅著眼睛看向驚愕的太女姐姐,一字一句的冷聲道:“我不讓你死,你就死不了。”
說著,她走過去一個手刀把一臉驚訝的太女姐姐給打暈了,對方似沒有想到她會發瘋,一時間沒能回過神來,恐怕暈倒前的最後一刻,腦袋裡還在想:這是孤的妹妹嗎?
雲丞淮看著暈倒的太女姐姐,也對自己炸裂的行為感覺到震驚,但是比起放任太女姐姐等死,她不後悔自己的做法。
就是她的心裡有點兒迷茫,是情緒破防後的迷茫,還有自己終究放棄了為小北討回公道,大概在她的心裡,親疏遠近終是不同的,至於公平,什麼是公平?她開始反問自己了,她的破防還有自己作為法律人,在這一刻的無助。
就好像在以發瘋姿態對待太女姐姐的時候,她的信仰也在悄無聲息的崩塌。
或許她從一開始,就不該拿自己那個世界的法律,看待這個權貴至上的世界。
況且那是她的阿姐,
() 從一開始她就做出決定了不是嗎?那她在矯情個什麼勁?
雲丞淮唾棄自己的矯情,甚至諷刺自己所認為的公平正義。
她呆呆的看著暈倒在蒲團上的太女姐姐,沉聲吩咐道:“帶太女殿下回皇宮,不,吩咐下去,百官到城門口親迎,以帝製迎回。”
“諾。”
影從角落裡麵走出,朝著她深深的看了一眼,轉身出去傳話。
很快有奴仆前來背走了雲承繼,路上會有醫者貼身照料。
雲丞淮呆坐在原地,手裡撫摸著那隻銅盒,裡麵是福緣法師留給她的東西。
還是沈流年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進來,坐到她的旁邊,讓她把頭枕在自己的腿上,溫柔的撫摸著她的頭,她才反應過來,直接躺在地上,轉身抱住對方的腰身。
很快她的身子開始顫抖起來,再就是她壓抑的哭聲,她想哭的東西太多了,不是一句兩句都說明白的。
沈流年就那麼抱著她,手轉而放在她的後背上,輕輕的拍著。
“沒關係的香香,我在呢。”
“沈流年......”雲丞淮抬頭看了一眼她,見她正用溫柔的目光看著自己,心裡的那股委屈再也繃不住了,放聲大哭了起來。
雲丞淮也不知道自己委屈個什麼,可心裡就是委屈,就是很難過。
她就這麼抱著沈流年,一直哭,從大哭變成小聲抽泣,不知道什麼時候困意襲來,自己就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外麵的天已經黑了,她還是在沈流年的懷裡,還是那個姿勢,對方就那麼抱著她,閉上眼睛似乎睡著了。
她抬頭看了一眼,沈流年立即睜開了眼睛,“醒了?”
“我們在哪裡?”
“剛進城。”
“那......”
沈流年笑著拍了拍她的頭,“你哭暈過去了,嚇的我趕緊請了醫官,醫官說你無事,睡一覺就好了。”
她哭到背過氣了?雲丞淮的臉一紅,“我......我......”
她害羞到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
“你什麼?笨蛋。”沈流年寵溺的歎息道:“放心吧,是我抱你進到轎裡麵的,她們都背過身,看不到的。”
“可是......”這不是掩耳盜鈴嘛,到底誰是乾元,誰是坤澤啊?她怎麼感覺調換了一下?
沈流年不等她說完,就伸手捏住了她的臉,“太女在另外一輛車裡,隻是在城門外跪迎的大臣們臉色不好看,你知道的,跟我們從湘州來的人,隻想你登基,一會兒我要召她們到王府安撫。”
“那太女姐姐呢?”
“送入東宮,明日我們再去見她。”
雲丞淮點點頭,在沈流年的懷裡蹭了蹭,“夫人,還好有你在。”
“你啊,彆把什麼都憋在心裡了,現在不知道跟誰學的,連我都不說了。”沈流年加重了手上的力氣。
她連忙抓住對方的手道:“夫人,好疼。”
“知道疼就好。”
沈流年輕哼了一聲,忽然把她的臉放正,讓她注視著自己的眼睛,隨即認真道:“雲丞淮,你沒有錯,選擇這種東西,總是要辜負一部分的人的,但你還有我呢。”
“你要記得,不管什麼選擇,都是我陪你做的。”
雲丞淮的眼框一紅,她這輩子都不知道自己這麼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