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見他不坐,看到自己也沒有什麼反應,尤其是因為習習涼風撩開的衣領和露出的白嫩,得不到對方絲毫眼光,隻是直挺挺的站在那裡,眼神看著外麵的沙海,有些許惱怒的同時,心中也生出了更多的興趣。
隻是,她作為一個女人,能夠縱橫沙海,並且擁有自己的勢力,憑借的當然不僅僅是自己的武力。
女人坐直了身體,兩腿並攏,微微傾斜,內斂又端莊,卻又無形之間撩人的向著紫陽看過去,“是妾身失禮了,妾身石觀音,乃是這沙船的主人,看到公子獨自流落沙海,便向著如若有緣,便幫公子一幫。不知公子可是有什麼難言之隱麼?可方便與妾身一談?”
紫陽因為進入了比之前要顯得舒適很多的環境,心情也顯得好了許多,雖然不想和石觀音囉嗦什麼,想到那人的話,又按捺住了性子,低頭看了一眼坐在那裡從下而上看著自己,一張臉顯得無辜又端莊的女人,也不猶豫,一撩衣擺,便坐在了這女人腳邊的圓鼓凳上。
“我本修道之人,道名紫陽,流落這沙海確實沒有什麼其他原因,隻是無意間到此罷了,多謝姑娘援手。”紫陽對著石觀音點了點頭。
石觀音斂了斂自己垂落在肩頭的長發,眉梢眼角的打量著他,看他坐姿端正,神態端方,衣衫雖然不是江湖上常見的道士樣子,卻也不像是那些一心修道,手無縛雞之力的牛鼻子老道,一身清冽宛如冰山積雪的氣息,讓人無端端的生出了幾分疏遠,對於他的話不置可否,卻也並沒有放在心上。
如果是隔壁那討人嫌的玉羅刹的人,大概是在看到她第一時間就想著怎麼動手或者乾脆逃跑,如此坦蕩,大約是真的沒有什麼想法吧。
然而,一個毫無紅塵俗念的道士,如果真的因為她動了凡心,傾心相待,那……
這麼想著,石觀音的心頭便更是火熱,想到一開始時紫陽對自己的不假顏色,也就明白了對方是不吃魔教妖女類型的,外表便更收斂了許多。“既如此,茫茫沙海,能遇到也是彼此有緣,不論道長想要去哪裡,總該先有個落腳之地,休息幾日,等到綠洲,遇到旁人,再下船不遲。”
對方言語溫柔,所說也處處貼心,紫陽思忖片刻,點了點頭,“可。”
之後,又覺得自己這樣太過高高在上,這石觀音畢竟是自己路遇的普通人,與自己並沒有什麼乾係,加上現在一身空蕩蕩,除了道袍什麼都沒有,沒有任何值得人圖謀的,對方這樣招待自己,是全然的好意,便又追加了一句,“感謝姑娘。”
石觀音聽到的稱呼多半是師傅,夫人,即便是自己的小情人,也少有叫自己姑娘的,聽到了紫陽的稱呼,心中便更喜歡紫陽幾分,對著他漏出一個落落大方的笑容,“不必如此,萍水相逢便是緣,道長在外麵似乎出了許多汗,不如下去洗漱一番,休憩一天,再做打算?”
紫陽點了點頭。
石觀音更是滿意,心中喜歡這種明明對方高不可攀,卻任由自己安排的樣子,矜持的伸手對著曲無容招了招,“你來帶紫陽真人下去休息吧。”
曲無容點了點頭,俯身帶著紫陽下到了船艙裡。
船艙裡比上層更加陰涼,卻因為沒有上層透氣的緣故有幾分沉悶,即便是在這沙漠之中,照明不足,也顯現出了些難以看清前路的昏茫。
腳步踏在木板上,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曲無容雖然帶著人向前走,卻也沒有全然沉默,而是對著紫陽介紹,“這沙船是我師傅的心頭好,因為其本身骨架輕盈,所以才能在飛鳥的拉動之下向前滑行,因為本身是依靠鳥類行進的緣故,船上的人並不多,而且船艙其實也隻有一層,上層的船板是白日師傅休憩的地方,晚上師傅才會進到船艙裡,您在這裡居住期間,有什需求,均可上到船板上與我說,我自然會給您安排。”
紫陽點了點頭,透過木板的縫隙,船底與沙子摩擦的沙沙聲顯得格外清幽,不知道是否因為結構緣故,始終有悠悠的風從船前後吹來,適應了走廊裡的光線之後,在其間走路便也始終令人愉悅的感覺。
“到了。”曲無容推開了一間房門,對著紫陽示意。紫陽坦然的踏進艙房。艙房裡並沒有比走廊裡明亮多少,窗戶外麵也並不是直接可以看到外麵的窗戶,而是隔著一層,隱約可以從窗戶看到,船艙是懸浮在船中的,雙層結構讓船體輕盈的同時,使船艙內的溫度和外界也有了很大區彆。
怪不得,這麼高的樓船居然能輕盈的被飛鳥戴起來。
紫陽心裡有數,便推開了窗戶,窗戶外麵並不能看到外界,隻能從偏移的外窗中看到些許光亮,卻也瞬間讓這間艙房顯得熱了許多,隻是透氣性更好了許多,他轉過身,對著還站在門口的曲無容點了點頭,“那就謝謝姑娘了。為我準備浴桶……可否?”
紫陽有些不適應的在自己的話語最後墜上兩個字,看向曲無容,曲無容的麵容都掩映在薄紗後麵,聽到紫陽的話,微微點了點頭,起身離開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