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梳梳到頭,多福又多壽;
再梳梳到尾,舉案又齊眉;
二梳梳到尾,比翼共雙飛;
三梳梳到尾,永結同心佩。
有頭有尾,富富貴貴。
兩個婆子的聲音合在一起,明明聲音稱不上好聽,也沒什麼優美的旋律,聽到人耳中,卻是格外的令人舒心。
隨著牛角的梳子一下下的安撫,兩人也逐漸安定了下來,不知不覺之間,麵上都浮現出了自己都不曾察覺的微微笑意。
門內的人安靜了下來。
幾乎是一手操辦了兩人婚事的東方不敗,此刻正斜倚在門框上,看著門內兩人的身影,聽著婆子不成曲調的哼唱聲。
他沒有像之前一般,理所當然的接手迎接賓客的行為,而玉天寶也在昨日就不見蹤影,兩個明麵上無親緣的男人,隻安排了老掌櫃和千裡迢迢趕來的管家一同負責迎接前麵的賓客。
明明是弟弟的婚禮,玉天寶卻跑的沒個影子,東方不敗心中鬱鬱,找了幾圈不曾找到人,不知不覺便找到了紫陽和西門吹雪的門外。
他一如既往的穿著紅衣,但是這畢竟是西門吹雪和紫陽的婚禮,他便沒有像是以往一樣張揚,身上的衣衫便避開了正紅的顏色,帶著幾分暗沉,這並不能有損他張揚的氣勢,卻明顯的顯出了為兩個新人讓道的含義。
他看著屋中,那兩人,明明相距七八步的距離,卻又好像是生長在一起的兩棵樹,儘力的向彼此伸展著枝丫,直到互相接觸,互相依偎,互相交纏在一起,宛如融成一體。
向來臉上難得有什麼表情的東方不敗不知不覺之間,表情也帶出了幾分鬆軟,怔怔的看著門內相背而坐的兩人,麵上浮出了連自己都不曾察覺的羨慕神色。
男子的發式畢竟簡單,不等東方不敗留意,兩人便已經梳好,各自摒棄了平時的樸素作風,用金質的珠冠將長發高高束起,各自在胸前配上了一朵豔俗的,巨大的,紅色綢花。
“嘖,真醜。”東方不敗回過神,打量了下已經站起身,第一時間便轉身看向彼此的兩人,嘲諷似的笑了一下,喃喃的說了一句,轉身就準備離開。他該去前麵,作為親友,準備入席等待兩人了。
剛轉過身,便撞到了一人身上。
東方不敗愕然後退半步,幾乎要撞到急匆匆準備出門的侍女身上,被突然出現的那人拉了一把,才避免了他身後那婢女的倒地。
東方不敗還未來得及回過身,就看到玉天寶對著自己身後那人道,“撞到了?”
那婢女並不知道玉天寶的身份,隻知道這是主子的親人,與主子十分親近,最近幾日一直在替主子張羅婚事,加之對方容貌英俊,舉止有禮,此刻算得上是英雄救美,便忍不住紅了臉,訥訥的說了句,“無,無事。”
“無事就好,你快去做該做的事情吧。”玉天寶聲音和緩的說到。
東方不敗幾乎忘了自己多久不曾聽到玉天寶這樣的聲音了。
大概是,玉天寶給他下了藥導致他重傷之後,就一直是小心翼翼的與他說話,不敢與他正麵交流,恨不能時時刻刻躲著他,隻要他說話,便閉口不言,小心翼翼觀察他的反應。
他這種說話方式,真的是久違了。
東方不敗拉開了他和玉天寶的距離,稍稍隔遠了些看玉天寶的神色,玉天寶麵上淡淡的,帶著幾分笑,不像是之前那小心翼翼的模樣,伸手拉住了東方不敗的手。
“等小雪的婚事結束後,我有事要和你說。”
東方不敗心裡亂了一下,卻又很快穩住了自己的心情。他抽回了自己的手,挽了一下自己的鬢發,微微側頭,沒看玉天寶的臉,明明之前還在找他,此刻卻一副不想與他多說的模樣。
“你有什麼不能現在就說的?”
玉天寶隻是笑,沒有說話。
這反應有些不同尋常。東方不敗心裡有些亂,按捺著將自身的心情平複了下來,沒有再問什麼,隻說了一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