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允將初澄護在懷裡。
冷冽湖水刺激著他的神經,他感受到水流在他身邊鑽來鑽去,甚至要鑽入他的頭腦中。
觸感慢慢消失,隻有懷中的溫暖還算真切。
努力撥開層層湖水,向上遊去。
和風發現事情不對勁兒的時候,容允已經跳進了湖裡。
“不好。”和風迅速穿過人群。
人圍的越來越多,和風心裡一緊。
世子要是再出一回事,他就算是死也難辭其咎。
放下佩劍,剛準備跳湖救人。容允就帶著初澄從湖麵探出頭。
懷裡的姑娘嗆了幾口水,不停的咳嗽起來。
初澄身上濕透,岸上人很多,若現在上去,他倒是無礙,初澄就有些麻煩了。
把初澄的腦袋摁在懷裡,擋住初澄的臉。
男子寬厚的背遮住了眾人的視線。
和風見兩人沒事,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驅趕圍著看熱鬨的人,“沒事了,沒事了,都散一散。”
多數人離開了,還有幾個好事的不願意就這麼聽和風的話。
磨磨蹭蹭,還想看看是哪家姑娘失了清白。
和風亮出手裡的佩劍,往前一橫,和風板著臉,氣場逼人。
“不走?”
好事的也有些慫了。知道這不是隨便能惹的人。不滿的離開了。
見人都散開了,容允帶著初澄上岸。
手臂環著初澄,“轉過去。”
和風沒聽懂,“啊?主子你說什麼?”
容允溫潤的聲音也帶了幾絲涼意,“我說,讓你轉過去,還聽不懂嗎。”
“哦哦。”和風手腳麻利的轉過身,頭皮有些發麻。
看世子這樣子,他要是看見什麼不該看的了,這眼珠子也不用要了。
“把衣服脫下來。”
和風聽了話,不敢猶豫,把黑色外袍脫下來遞給容允。
接過和風的黑袍,就想披在初澄身上。
想到什麼,手停住。
脫下自己濕了的外袍,披在初澄身上。
“你乾嘛啊,你衣服也是濕的。”初澄推脫,不想要濕衣服搭在身上。
摁住初澄亂動的手,又在白色袍子外蓋了和風的衣裳。
兩件大大的不合身的衣服壓在初澄身上,顯得她格外嬌小。
初澄靠在容允身上,擺弄幾下衣裳,“好大。”
“裹好,以後想不想嫁人了。”
雖民風有些開化,但女子落水濕身上岸,這種事還是對女子清白有影響的。
“哦。”初澄受涼臉色有些蒼白,身體也覺得不適。但還時強撐著打趣,“那阿再娶我吧。反正我心裡隻有阿再。”
“我不喜聒噪的人。”
“那我少說話,阿再喜歡嗎?”
“不喜。”
容允沒心情與她拌嘴,這姑娘也是不一般,擱普通人身上,早就哭了,而初澄倒好,還有心情在這裡開玩笑。
命和風牽馬過來,帶初澄上馬。
臨走轉頭看了宋怡凝一眼。
宋怡凝站在不遠處,愣愣的看著他們。
接到容允的目光,宋怡凝條件反應的向後退了一步。
男人的目光太過瘮人,宋怡凝情不自禁開口解釋,“不是我,是她自己掉進去的,你看我乾什麼!”
提高嗓音,“不是我!要不是你們私會,他怎麼可能掉進去。”
聽了宋怡凝的嘶吼,容允無動於衷,那神情好像已經把這筆賬算在了她頭上。
......
初澄被送回宋府的後門,避免這幅樣子被人看去。
“自己可以嗎?”容允突如其來的關心讓初澄受寵若驚。
連忙道,“阿再你不要擔心我,照顧好自己。”
“好。”
初澄手拎著衣服,裹好自己,向府邸走去。
容允也翻上馬,準備離開。
“阿再——”
初澄步子留在原地,看向已經上馬的容允。
“我們...還會見麵吧。”
“你能原諒我嗎?”
也許是看初澄落湯雞的樣子有些可憐。心竟然莫名軟了。
容允語氣都柔和了許多。
“嗯。”
風在兩人之間傳遞著,不知是回答的那一句。
但是,不論是那一個,對初澄來說,已經夠了。
雖然落水,不得不說,這筆賬,確實值了。
容允到定北侯府門口,已經撐不住了,救人時他的頭就像炸裂一樣刺激著他的神經。
“主子!”
和風接住倒下的容允。
“主子你怎麼樣了。”
容允已經回答不了他的問題,暈倒下去。
......
錦綠見到自家小姐這幅樣子都快哭了,反倒是初澄來安慰錦綠。
除了剛落水時的驚嚇初澄感覺自己還好。
初澄回到自己的屋子裡,好好沐浴一番。
以宋怡凝的氣性,回來定要找她算賬,她隻需要耐心等待就好。
換上乾淨整潔的衣裳。將兩件不屬於她的衣服整理好。
一白一黑。
完全不同。
想到容允,還是決定洗好還回去,雖說他必然不差這一件衣裳。
但還回去,總是多一次見麵的機會,初澄不由的笑出來。
“錦綠,你去打點水來,我要洗件衣裳。”
錦綠疑惑,“小姐,這種事讓奴婢來就行,是奴婢做錯了什麼嗎?”錦綠著急的問。
“嘖,你這丫頭就是愛瞎想,我就是想自己洗,這兩件衣服比特殊。”
“哦。”錦綠出門打完水,送進屋裡。
畢竟男子的衣服,在院子裡洗被人看見總是不好的。
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初澄頭一次洗衣。
蔥白的手指與那件白衣有種莫名的和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