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後,容允歸來。
渝州的工程出奇的順利,容允算是帶病監工,雖然對外一直稱大病初愈,紀朔和皇上還是知道容允身上的毒一直未解,四皇子特意暗地向聖上請命,準容允先行歸來。
紀朔留在渝州收尾。
他歸來那天,已經是四月初,初澄脫下厚重的棉襖,換上新做的春衫。
水綠色的衫上裙擺映著幾多淡粉的芙蓉,纖細的桌子上帶著碧綠的鐲子,發髻還是彆著白玉簪,襯得初澄像春日剛抽芽的的柳條。
纖細苗條。
不用等宋夫人暗示,初澄早就準備好了,趕到城門口,找了個顯眼的位置,等了起來。
她可不會裝什麼矜持,既然想好了自己要什麼,就會想儘一切辦法得到。
這算起來。也有一個月沒見,這沒心沒肺的可彆忘了她。
雖說是初春,今日恰好是個晴日,直到近晌午,城門還是沒有動靜,而初澄頭上已經隱隱冒出汗珠。
用手帕擦擦汗,心裡有些著急。
錦綠見初澄臉色不是很好,急忙扶上初澄的手臂。
“小姐,要不我們先回去吧,奴婢看您這樣子,雖然這天不熱,但也經不住這麼曬啊。。”
初澄糾結的咬了下唇,原本被曬得泛白的染上暈開的紅。
她是想好好對他,可這也不能拿自己的身子開玩笑啊。
這病了,可得不償失,她如今最愛惜自己的身子了。
錦綠也是擔心初澄,她心裡沒那麼多彎彎繞繞,直接勸到,“小姐,都這時候了,世子他們應該也要吃晌飯啊,不如我們先回去歇一歇,再來等著。”
初澄想了想也是,身子是自己的。
“行,那我們先回去吧。”
“小姐,那邊有家茶鋪,我們先去喝杯茶,稍歇息一陣再回府。”
初澄也站的累了,兩隻腳在地上輪番輕跺了幾下。
拉著錦綠向茶鋪走去。
找了個位置坐下,點了一壺清茶,連忙喝了幾口解渴。
乾了一上午的喉嚨終於舒服了。
打算再歇一會兒再起身。
身後傳來聲響。
“世子回來了!”
吵吵鬨鬨的一陣聲響。
隱約傳來陣陣馬蹄。
初澄還沒完全反應過來,身子已經離開木凳。
小跑到城門口。
容允穿著一身黑色雲錦袍,腰間金邊腰封,還是玉冠束發,騎在馬上。
初澄從來沒有見過這幅樣子的容允。
她印象中的容允一直都是白衣飄飄,如天上的謫仙,就算生氣也是一副還算溫和的樣子。
現在的容允,像另一個世界真正的容允一樣,有點陌生,但,初澄覺得,這才是真實的他。
冷漠,不近人情,看著就不好接觸,他根本不是什麼小白花。
是傳聞的那個容允。
蠕動嘴唇想開口喊容允,又噤聲。
這是鬨市,他是定北侯世子,她隻是一個未出閣的女子,怎能再這種場合與他說些什麼。
初澄突然覺得自己在這裡等的很沒有意義。
可是,又很想見一麵。
拋開那些恩怨利益,隻是初澄自己,想見他一麵。
整月未見,隻是偶爾能聽到他為數不多的消息,這一刻見到他,心裡有有些說不出的難受。
這一個月,她有去幫白神醫摘草藥,有幫阿淨那個少年煎草藥,有時候空下來的時候就會想容允這時在渝州乾嘛。
他看起來細皮嫩肉的,她都不太信他能乾什麼監工的苦活。
不過,如今看來,到底是她小瞧他了。
初澄默默的向後退了一步,不想看清他漠視她的樣子。
初澄不知道,她這幅低著頭蔫蔫的樣子,早就被馬上的容允看了個清楚。
容允一過城門就見到那一抹亮眼的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