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風在一旁替這為小主子捏了一把冷汗,然而朝華絲毫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朝華好不容易才能見到阿允哥哥一次,還想多陪陪阿允哥哥。”
“我爹還說什麼你念著我,會照顧我,怎麼同我說了不到兩句話就走。”
朝華直直的盯著容允,緊緊的抿著嘴唇,朝華身子纖細,烏發披著肩後,拋開那性子,打眼望去,也是一副孱弱美人的樣子。
容允喉結微微動了下,步子停住,忽然溫和地笑了,“今日確實有要事在身,改日再向郡主賠罪。”
朝華見容允對自己笑了,一下子就被迷住了。容允笑起來像是山間積雪融化流過間隙,被撫過之處冒出新生翠綠的嫩芽。
朝華瞬間被安撫,乖巧的點頭,“好,那我等阿允哥哥。”
這次容允沒有再停住。
容嫿看著那道離去的白衣身影,不禁蹙眉,大哥原來這麼好說話嗎?
容允與四皇子約在藤院。
藤院是以一名賈商名義買的宅子,賈商常年外出,宅子荒廢多年。
彆人不知道的是,從醉步樓的後門拐角就是藤院。
這院子不僅隱蔽還不惹人眼球,誰也想不到看似年久荒廢的宅子裡朝廷四皇子與定北侯世子正在這處商量要事。
“阿允這次又是幫了我大忙。”
“這次不算什麼,偽造官銀一事才需要好好徹查。這事還需等待一個時機。”
紀朔讚同的拍了拍容允的肩膀。
“此事事關重大,切勿亂了分寸。”
香爐上方飄起的青煙氤氳,屋內像是沒有人來過一樣,沒有一絲一毫痕跡。
京中朝華郡主的消息傳的飛快,不過才幾日,就成了人們茶餘飯後討論最多的。
初澄這幾日都在府中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錦綠瞧了個透徹,她之前也聽過一些話本子,那裡麵的男女主人公就是幾日不見,便茶不能思,夜不能寐,想著那意中人,最後日漸消瘦,但不管怎麼樣,總算得了個大團圓結局。
錦綠跟著初澄久了,再加上小姐與世子那樣子,覺得自己也開了一點竅,望了望四下無人,婉聲提醒初澄,“小姐,你是不是喜歡世子呀。”
初澄像是被踩著尾巴的貓,毛瞬間炸開了。
“好端端的提他做什麼?”初澄杏眼睜圓。
“難道小姐在這裡魂不守舍的不是因為世子?”
“當然不是!”初澄否認,“再說我哪有魂不守舍。”
錦綠指了指被初澄殘害的不像樣子的那盆君子蘭。
“你姐你再不收手那盆花可就活不了了。”
初澄一下子撒開手,泄了氣般的斜著腦袋倚在一側。
錦綠跟了初澄太久,非常會看時候,此時她老老實實的選擇了閉嘴。
初澄沉默了很久,“我不知道。”
從宋怡凝告訴她朝華郡主那一刻,她的心就亂了。
她假裝獵人布置了一個偽劣的網,企圖捕住那最聰明的獵物。
但獵人擺明沒想到這獵物會反將一軍,甚至差些傷了她自己。
錦綠很少見初澄有情緒低落成這樣子,擔憂的上前給初澄揉了揉肩,“小姐彆想了,你先休息會兒,睡一覺什麼都好了。”
初澄被錦綠輕輕拖著向榻上走去,柔軟的錦被將她裹住,初澄將臉埋入,隻留青絲撒落在外。
錦綠給初澄掖好被子,坐在榻邊輕輕地拍著。時間差不多了,錦綠以為初澄已經入睡,停了手,悄悄地關門離開。
初澄睫毛微微的顫了下。
她沒有睡著,腦子裡亂哄哄的,卻一點睡意沒有。
她有些認不清自己的心意了。
有些東西一但變的不單純,就再難朝著最初那個方向去了。
那一聲聲“初初”像是魔咒一樣環繞在她心上,再難抹去。
心中有一個聲音說著,你隻是想複仇而已,容允不過是你要攀上的可以打壓宋家的高枝罷了。
可這個理由越來越說服不了自己了,從她為他擋劍的那一刻,她就應該清楚了。
要說尋解藥是為了取得信任,但那一劍是連初澄自己都沒想到的。
初澄翻了個身,繼續蜷著自己。
口中念著容允的名字。
“什麼樣的人才能配上世子,大概也就是朝華郡主那樣的了吧。”
宋怡凝的話像一根刺紮在心中。
思緒一點點理清,本來也就是要攀上容允借他的勢,她就算喜歡上容允也不會改變最初的目的,還順便清楚了自己想要的。
配不配得上不是宋怡凝說了算的,也不是那什麼朝華郡主說了算。
連錦綠都能看出她最近魂不守舍,她馬上就去給那人解了毒,讓他一輩子都還不完她的恩。
這麼多天來一直不敢承認的事終於想通了,初澄舒展了下身體,準備好好睡一覺。然後去乾她的大事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