豎日恰好陽光明媚,暖而不燥,是個不可多得的好日子。
初澄換了一身輕快的衣裳,袖口微微束緊,垂下一條絲帶。青絲隻用一隻銀簪盤起,乾淨利落。
“錦綠你今日不用跟著我,我去白神醫那裡。”初澄麵上的情緒肉眼可見的好轉。
錦綠懸著的心總算放下,初澄去白神醫那裡也不是一兩次,錦綠已經習慣。但往常也都是錦綠在百裡外那間茶鋪等著初澄。
“小姐一人去?奴婢陪小姐一起吧。”錦綠放下手中的活,就要隨初澄一起出府。
初澄不想帶著錦綠是因為怕這次再有什麼事嚇著這丫頭,轉念一想,不帶著興許兩人都放心不下,“那好,我們一起。”
初澄到竹屋時,白神醫不在。
“阿淨,你師父呢?”
“師父聽書去了。”少年笑眯眯的回她。
初澄找了個地方坐下,與阿淨有一搭沒一搭聊著。
“你師父什麼時候能回來啊。”初澄等的有些無聊了。
“這可說不準,要看今日那話本子怎麼樣了。”
“沒想到你師父還喜歡這些東西。”
阿淨笑而不語。
約莫又過了半盞茶的功夫,白神醫從外麵回來了。
“來找我要解藥?”
初澄向門口看去,歡喜的迎上去。
“神醫果然英明,這次可以了嗎?”
白神醫走到藥櫃前,從深處拿出一包草藥,回頭朝初澄走來,“就知道你這丫頭耐不住了,服下這藥後在繼續飲我開的方子七日,毒性便可完全解除。”
初澄沒想到這麼容易,趕緊伸手去接。
白神醫袖子一帶就躲開了她,“急躁。”
俯身提筆寫了個方子,一並交給初澄。
“記好了?”
初澄使勁點頭,接過藥包抱在懷中,生怕再有人搶走,襦裙下的腳試探的向後退了兩步,“那…我先走了,改天再來陪您?”
白神醫覺得好笑,揮了揮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初澄彎眼笑道,“那就謝謝神醫啦,有空下次還可以陪您聽話本子。”
初澄與錦綠彙合,拉著錦綠的手邊走,“走,我們去醉步樓,阿再的毒我找到解藥了。”
初澄走的很快,錦綠差點跟不上。
“小姐,我們不能改天再給嗎?”
“不行。”初澄想也不想的立馬否決,“這毒早解一天是一天。”初澄心裡總是不安,這解藥一天不安全的落在容允手上,變故發生的可能就大一些。
兩人到醉步樓時,額頭上已經出了細細的汗珠。
地下招待的人已經認識了初澄,薛行之也吩咐過,所以這次初澄一進門便有人將她領到一個單獨的房間。
“宋姑娘稍等,薛公子馬上到。”
錦綠有些受寵若驚,小聲在初澄耳邊念道,“小姐他們認識我們誒。”
初澄臉皮有些泛紅,上次薛行之看他們的眼神,簡直……
薛行之這人總是人未到聲先到,“宋姑娘不去找容允總是來找我做什麼。”緊接著,來人坐在初澄對麵,勾著玩味的笑意,“這旁人不知,還以為宋姑娘心儀的是……”
拖腔拉調,初澄想把這人嘴縫上。
但確實也有點不好意思,三番兩次麻煩人家,想了想,還是認認真真的開口,“麻煩薛掌櫃了,日後若是有機會,初澄一定報答。”
閱人無數的薛行之什麼人沒見過,頭一次見到這種,當場愣住。
原本就是一句玩笑話,沒想到小姑娘當了真,還一板一眼的說要報答。
薛行之啞然失笑,最後笑聲控製不住,越來越清脆。
“有意思,實在是有意思。”
初澄不知道那裡戳了薛行之笑意,一下子羞得麵上像哄透了的蝦,恨不得蜷起來。
趕緊說正事,“這次我找到了紅蠱毒的所有解藥。”
“嗯?”薛行之笑意收斂。
初澄把藥包推到薛行之麵前,“真的。”
薛行之挑眉,“今日他大概是來不了了,藥放我這,這麼放心我?”
初澄點了點頭,她知道容允也有自己的公務要忙,“信你,因為我覺得他也相信你。”
薛行之聽了這話,滿意的收下藥包,“我會交給阿允,宋姑娘這點放心。”
初澄再次謝過,帶著錦綠離開。
望著除塵離去的背影,薛行之摸著自己的下巴,喃喃自語,聲帶笑意,“我可一定要告訴容允,他是得了個什麼好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