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Chapter46(1 / 2)

查無此人 [刑偵] 木尺素 14664 字 4個月前

許辭膝蓋上的傷是老毛病了,當初在緬甸攀下懸崖時撞過摔過,後來林景同車禍那次又被壓過。

不過他在康複後堅持複建,這些年來也保養得當,偶爾陰天下雨有些疼痛,除此之外倒也沒什麼毛病。

畢竟除了有時候不得不熬夜以外,許辭平時很注重身體的健康問題。他要活到看著四色花和清豐集團倒台才行。

許辭沒多提緬甸的事,隻簡單給祁臧複述了一下車禍。

“所以林景同一直很感激我。”

“怪不得他對你這麼好。”

“他對他身邊的人都挺好的。代言明星都是按秘書辦公室姑娘們的喜好找的。”

聞言轉瞬間祁臧腦子裡已經想過很多,不過並未多問,隻是看向許辭的膝蓋。“那你膝蓋……”

許辭:“真的沒什麼。”

“下周陪你去醫院,把你失眠的問題,偶爾情緒控製不住的問題,還有膝蓋,都檢查一下。”

“那個……”

“不許找理由!哪兒來那麼多理由可找!”

“唔……”

“……我沒有凶你。”

“……哦。”

·

又數日後。

血鶯那裡進展緩慢,被關進單獨的牢房,受到嚴格的看管。

針對商博然的審訊倒還算有收獲。

四色花方麵,商博然居然一無所知,隻說跟自己一直對接工作的人叫白老三。白老三本是雲南人,後來不知道怎麼偷渡去了緬北。他有次去緬甸跟白老三驗一批“貨”,就在那個時候認識了血鶯。

至於白老三和血鶯跟四色花有什麼關係,他一問三不知。

對於凶殺案,商博然該交代的全都交代了——

“為什麼殺人?”

“要點錢。雖然不算多……但讓我逃到國外過渡一段時間,找機會重新開始,是夠了。”

“誰主動提出的這個計劃?”

“她。血鶯。”

“你和她什麼關係?”

“沒什麼關係……我、我是有點喜歡她。但我覺得她這個人挺邪……不確定出去了能不能和她走下去。你看,她老公,她說殺就殺。”

“秦春嵐誰殺的?”

“血鶯。應、應該是她吧?我……我具體也不知道啊,我把人弄到河邊就回醫院了。你們知道的啊,不都破解了我們的手法嗎……為了給自己弄不在場證明,我回去了。”

“有人逼血鶯這麼做嗎?”

“啊?那我不清楚。”

“槍、炸藥,哪兒來的?血鶯說是你幫她找的。”

“這、這個女人……她這樣說,是不是我的罪就重一點了?”

“把你該知道的全都說出來。如果幫我們抓住一個罪大惡極的罪犯,我們會向檢察院說明情況,爭取為你減刑。”

“我……你們問的血鶯那些事兒,我真的不知道。不過,我□□買炸藥的渠道,準備幫我偷渡的蛇頭,跟我一樣做這個生意的中間人……我全都可以交代。這樣可以嗎?之前是不是說掃黃隊的也要查我?我全交代!”

審記問進行到這裡的時候,祁臧與舒延對視一眼,再問商博然。“你有沒有做過一個叫梅欲馳的人的生意?”

“梅欲馳……我知道……”商博然喉結上下動了動,顯得有些不安,屁股也不自覺地在椅子上扭動起來。

他這副模樣,實在與第一次來市局時相去甚遠。

大概那個時候他信了血鶯的邪,以為兩個人一定能逃掉。

祁臧神色一凜。“把這件事說清楚。是梅欲馳找的你?”

“那倒不是……是……”

“是誰?說!”

祁臧猛地一拍桌子,把商博然臉上的肉都嚇得一顫,“是、是清豐集團的關鴻文。”

關鴻文?

居然還真跟清豐集團扯上關係了。

“也就是說,關鴻文找你安排一個姑娘給梅欲馳送了過去?”

“是。”

“那個姑娘叫什麼,多大,身高記得嗎?全都說清楚!”

“她不算高…不過在姑娘們裡麵還可以吧,大概1米6左右。年齡麼,沒記錯的話應該23歲。她叫……叫……哎,她原來的名字我不記得了,我是從一個小山村裡買的她。她父母可高興了,說掙得錢多,比配給同村的光棍要劃算多——”

聽到這種話,祁臧臉色極為難看,極力忍住了才沒有爆發。

商博然瞄一眼他的表情,咽口唾沫開口道:“我給她取的名字是王瑪麗,想著這樣洋氣點。她是真的漂亮,而且來曆清白,乾乾淨淨。”

來曆清白,乾乾淨淨。

可就是這樣一個女孩子,被父母賣了,又被關鴻文從商博然那裡買走,送給了一個叫梅欲馳的、有艾滋病的人。

身高、年齡都對上了。

錯不了了,她多半就是跟劉娜案關聯的死者——那個被殘忍分屍、拋入雲夢湖的女人。

可現在她連一個名字都得不到。

隻有迫害她的人罪犯之一取了一個本不屬於她的名字,王瑪麗。

手掌握成拳,手臂上青筋暴起,祁臧深呼吸了三口氣,才能繼續審問下去。“關鴻文為什麼會通過你,送這樣一個姑娘給梅欲馳?”

商博然:“他倆之間有什麼亂七八糟的交易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梅欲馳好像特彆迷信吧……反正關鴻文給了我生辰八字啊、出生地方位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我找了好久,才找到這麼一個符合條件的女孩兒。”

“關於這兩個人,你還知道什麼?”

“我不知道了啊!乾我們這行的有個原則,就是不瞎打聽客戶的私事。我連關鴻文的麵都沒見過,是他下麵的人找的我!至於梅欲馳……我也就在把王瑪麗送給他的時候見過一次,就那麼一次!”

“那你知道王瑪麗後來去哪兒了嗎?”

“不……不知道。我沒有見過她。

“那個……警官,我說的都是實話!真的啊!已經到這一步了,我不會再傻到跟你們做對的呀!”

“把王瑪麗的住址、你能想起的其他基本信息全都交代清楚。另外,我會找個畫像師,你配合他看看能不能把王瑪麗的樣貌畫出來。

當晚,清豐彆墅高管公寓。

從祁臧那裡得到最新審問結果的許辭,在地下室的健身房內擺了張白板,拿著馬克筆在上麵寫字——

已知四色花的重要成員:

1、老K,原名桂大軍

2、血鶯

3、阿達(疑似槍殺袁小兵的人,八年前槍決隊友、差點槍殺我的人,三人小組老大;注:三人小組中的某人可能是殺害母親的凶手)

4、安鐵(三人小組成員)

5、白老三(三人小組成員,倒賣婦女,曾與商博然合作)

6、彭哥(正式代號不祥,交代袁小兵沉屍的人)

7、山櫻(在四色花裡地位應該極高,具體負責事項不明)

……

祁臧從一樓下來的時候,正好撞見許辭盯著黑板思索。

這幾日兩人雖然住在了一起,但並沒有多少相處的時間。

祁臧忙,許辭因為之前那些事情耽誤了工作,也特彆忙。今晚兩人是難得碰到一起。

就這麼一晚,他們還得商量案子。一晚過後,明天祁臧就要去淮海省拜訪劉洋,跟他當麵談談許辭、四色花等諸多事宜。

基於大家都擔心許辭的安危,舒延今晚從臨時租的房子裡搬過來,等祁臧回來後再走。

這樣算起來,兩個人根本沒有多少獨處的時間。

摸摸鼻子,祁臧走到許辭跟前,和他一起看向架子上的白板,還未及說什麼,便見許辭又拿起擦子把那些字跡一一擦去。

“怎麼?”祁臧問。

“我這房子會清豐集團的人過來,什麼都不能留下。”

許辭說到這裡,餘光瞥到什麼,側過頭上下打量祁臧一眼。

祁臧頭發還在往下滴水,他這是剛才和許辭在這健身房裡健了會兒身、去一樓洗了澡剛下來。

“這什麼眼神?”祁臧問。

許辭瞥一眼地麵。“水滴在地上了。”

“這麼嚴格?”

“有意見?”

“完全沒有。我去吹頭發,拖地。”

“有意見可以提,協議由當事雙方共同製定。我也不能專斷。”

“那產生分歧怎麼辦?”

“你覺得呢?”

“意見太多不知道聽誰的,影響效率,還是得有個做決策的。聽你的。”

“嗯。也挺好。”

“那我先上去了。”

“等等。”

“還有什麼?”

“衣服扣子扣好。”

“行。”祁臧磨磨唧唧回到一樓浴室裡吹頭發。

望向鏡子的時候,他看向自己的居家睡衣,感覺扣子也沒有沒扣好,也就是歪了那麼一點而已。

話說回來……許辭約束兩個人喝酒,又要求彼此必須穿戴整齊,他該不會……是怕舊事重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