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吵了可能有15分鐘。我覺得沒意思,就出去了。一直等到淩晨兩點,流星雨都沒看著。大家就陸續回帳篷睡了。我也是。等我醒來,已經是早上9點半。詩蕊她……她……”
邵奇的話語哽咽了。那副傷痛的表情,倒還真不似作假。
通過單麵玻璃盯了他半晌,祁臧在耳麥裡對任夏道:“任隊,麻煩問問他,關於詩蕊所謂初戀的問題。”
瞥見任夏的表情,祁臧又解釋了句:“我是在想,如果這個邵奇沒說謊。那麼……或許詩蕊那天晚上情緒確實有異常。她這異常,沒準還真和這個初戀有關。不排除這個初戀那晚去牛頭山找過她的可能。
“對了,她那手機去哪兒了?能不能看到那個男人的照片?”
很快,祁臧收到了任夏發來的短信。“任夏的手機被摔得粉碎,目前信息還在嘗試恢複。”
審訊室內,任夏還是按祁臧的建議,問了邵奇關於李詩蕊初戀的問題,邵奇道:“我對那個人也不了解,其實……其實也不知道那人能不能算她的初戀。說起來都很可笑,那是她上初中的時候暗戀過的人。那會兒她才多大?初一也就12歲吧。也不知道是不是言情看多了,她把裡的男主的優點,都想象到了那個人身上……
“李詩蕊長這麼大,在我之前,沒有談過戀愛。因為她看誰都有落差,覺得跟她心裡的人比不了。現在她父母催婚,我又一直堅持不懈追求她,她才勉強鬆口答應了我。
“說實話警官,現在秋冬,山上那麼冷,大家穿得都很厚,又各自有各自的睡袋,睡一個帳篷完全不會有什麼。何況李詩蕊經常和驢友出去玩,十幾個人一起睡大通鋪都有過。她本來不是在意這個的人。而且來之前,我們也說好了會一起住一個帳篷……
“她這突然變卦,我怎麼能不懷疑有問題?我都懷疑她暗戀的那個男人也在營地裡等流星雨,她怕那人以為她不純潔了什麼的,才那麼激烈地反抗我……”
任夏思索了一會兒,又問:“她是怎麼描述那個男人的?相關的外貌特征有嗎?你提供的確實是一個可能。我們會繼續調查當晚去過牛頭山的其他人。如果你能提供樣貌信息,這會對我們十分有幫助。
“對了,你剛才說,你在李詩蕊的手機上看過他的照片?”
邵奇道:“那照片我就瞥了一眼……我一進帳篷她就收起來了,確實沒看清。至於她對我的描述……
“我們還是朋友那會兒,我確實經常聽她花癡這個男生。至於她的形容,無非是帥、好看、驚豔、小神仙、像漫畫裡走出來的男生。她不知道在哪個網上看到的一句話,也用來形容他——
“什麼‘除卻君身三重雪,天下誰人配白衣’之類的。反正我覺得挺中二的。具體的我也說不上來了。她的描述就很虛幻,都是裡形容男主的詞兒。”
任夏問:“這個人年紀呢?”
邵奇道:“比她大個幾歲吧。按她的意思,她覺得那人又帥又成熟懂事。相比之下,她覺得同齡的男生都很幼稚。”
在聽到邵奇的描述後,祁臧腦子裡蹦出的第一個人就是許辭。
在他看來,誰還能有許辭的長相讓人驚豔?
緊接著他就想到了那個跟許辭長得很像的、疑似叫“井望雲”的人。
李詩蕊現在27歲,初一12歲那年遇見的那個男生,也就是15年前。15年前……許辭差不多14歲、15歲,年齡倒也可能符合。
這會是巧合嗎?
等等,15年前?為什麼偏偏是15年前?
15年前,也是鳳秋靈出家當上靜元師太的時間。
這難道也是巧合嗎?
待審訊結束,祁臧找到任夏,為的是要李詩蕊父母的電話。
“可是他的父母……”
“我隻問他們一句話,李詩蕊在轉到禹洲之前,初中在哪裡上的學。”
祁臧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為這些日子他把鳳秋靈的履曆查了個底朝天,幾乎都要背下來了。
鳳秋靈出家那年24歲,是錦寧市第一中學的語文老師。
該不會、難道、有沒有可能……
腦子裡轉過許多念頭,祁臧聽見任夏打完了電話。
“怎麼說?”祁臧立刻問她。
任夏便道:“李詩蕊在錦寧市第一中學上過初一,沒有待滿一個學年就轉來禹洲了。”
連環殺人案裡兩個受害者的聯係總算找到了。
死者鳳秋靈,是死者李詩蕊的老師。
那麼……15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會導致她們在15年後的現在相繼死去?
·
另一邊。清豐集團高管公寓。
許辭已經很久沒過這邊了。今天他是來整理東西的。
他並沒有這間房子的產權,如今清豐集團出事,急需變賣資產,這處房產即將被賣走。
許辭剛打包了兩箱東西,全是他那些烹飪所需要的精致廚具。
敲門聲倒是意外響起來。
走上前推開門,許辭看到門外站著一個和自己從前幾乎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
許辭驀地皺起眉,一雙清冷的眼睛愈顯冷冽。
卻見那人朝他一笑。“聽說你要搬走了?我來蹭頓飯。我想吃你做的鬆鼠桂魚。”
許辭靜默了三秒,側過身,竟似乎是在邀請他進屋。
可就在他踏進玄關的那一刹,許辭一把抄起鞋櫃旁放著高爾夫球杆,毫不留情朝那人砸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