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從她尖尖的下巴落到她領口處時,收回了目光,再沒往下看去。
他用匕首割開了手指,鮮血冒出來,他將手指送到沈微慈的唇畔上,擠出的血滴落在她微張的唇齒間。
一滴又一滴,直到他覺得喂夠了才收回了手指。
床榻上的人安靜了些,隻是依舊還在不停落淚。
眼淚如泉水,打濕了一片床單。
他站在床沿上靜靜看了半晌,聽著沈微慈口中喃喃的夫君,沉默的轉了身。
屏風後麵還跪著一名侍女,頭緊緊磕頭在地板上,在察覺到麵前停頓的陰影時,身體不受控製的渾身發抖起來。
李容山負手淡淡看了眼地上的侍女,聲音很冷:“進去換衣。”
地上的侍女一分也不敢耽誤,連忙顫抖的起身進去。
李容山隨著侍女的身影,視線跟著轉向屏風,看著裡頭的人影被侍女抱起來,看起來像是軟綿綿的水蛇腰,他唇邊勾出一抹譏誚。
難怪宋璋這麼在意這個女人,這樣的天姿國色,又有幾個男人能抵得住。
宋璋這樣的人,始終也過不了這一關。
他頓住步子看了看,又轉身往外走。
才剛走出去,隨從就很快跟在了他的身後,低聲道:“宋將軍去了王府了。”
說著那隨從一頓,看向李容山:“宋將軍說想見……”
李容山臉上的神情不變,聽罷隨從的話又頓住了步子,轉身看向裡屋。
他折返回去,讓裡頭的侍女將沈微慈換下來的裡衣拿出來疊好給他。
裡頭的侍女不敢耽誤,連忙將那件帶血的白衣拿了出來。
李容山接過手,看著手上的衣裳,血腥味混著一股玉蘭香,混雜的味道意外好聞,他不由又往屏風內看了一眼才離開。
宋璋站在明王府前院,院子四周都站著明王府的親衛,眼神都看在了宋璋的身上,關注他的每一個舉動。
那件血衣很快被蓋在黑布之下,迎著冷風簌簌,最後呈到了宋璋的麵前。
麵前的人是李容山身邊寸步不離的隨從,躬身恭敬的將手上的托盤舉起,方便宋璋揭開:“王爺說現在不得空見宋將軍,讓我將這個給將軍送過來。”
說罷他微微抬頭看向宋璋:“王爺還說,還隻有幾個時辰了。”
宋璋看了他一眼,又將目光落在麵前的黑布上。
他抬起手揭開黑布,漫入眼簾的是一件規規矩矩疊好的中衣。
隻是上頭的血卻觸目驚心,幾乎染紅了半件衣裳。
宋璋的神情終於變了變,將衣裳拿在了手裡。
她熟悉的味道。
他眼底一紅,抬頭看向高高站在閣樓上的李容山。
兩人之間目光對視,中間隔了老遠,依稀隻能看見衣袂翩翩。
宋璋修長手指深陷在帶血的白衣下,轉身一言不發的離開。
李容山一身白衣,身披鶴氅,半束的長發用一根木簪固定,雙手撐在圍欄上,看著宋璋漸漸走遠的背影,也轉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