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親吻(1 / 2)

“我想念你的身體。”

宙斯說。

他沒讓伽倪墨得斯說出否決的話語,嘴唇已經壓上了伽倪墨得斯的唇,舌頭已經探進了伽倪墨得斯的口中,和伽倪墨得斯的舌纏繞在一起,吮吸深吻著。

伽倪墨得斯的手抓著草束,突如其來的吻讓他有點無法思考。被動地被用力吻著。

伽倪墨得斯想,這一定是今天這身該死的斟酒裝的錯。

明明答應過自己的事,這還沒幾天就想反悔了嗎?伽倪墨得斯雖然沒天真地想宙斯真能跟自己隻止於精神一輩子,但這堅持得太短暫了吧,這就是神王諾言的有效期嗎?真令人不齒啊。

直到吻得伽倪墨得斯快喘不過氣來,宙斯才好不容易放過了伽倪墨得斯的口,向他身體的其他部位攻占而去。

伽倪墨得斯的喉嚨被宙斯掃得癢癢的,一時說不出什麼話來。

但在宙斯將手撫摸向不該伸去的地方時候,伽倪墨得斯還是及時按住了宙斯的手,阻止了他的動作。

一回生二回熟,伽倪墨得斯現在也比上一次情緒穩定多了,不再那麼忌怕。

他整理好自己的情緒和聲音說:“陛下,請不要這樣,我的信仰使我無法這麼做。”

宙斯吻著伽倪墨得斯的脖頸,好像什麼也聽不見。

但其實他能聽見,所以他停下了動作。

他的長順的黑發垂落下來,伽倪墨得斯看不見他的表情。但宙斯沒有說什麼,沉默著,好像帶著絲憂傷。

過了一會兒,宙斯才在伽倪墨得斯唇上不帶欲意而帶愛意地蜻蜓點水了兩下,作為收尾。

“你今天很美,”宙斯恢複好心情,好像剛才什麼都沒發生般,淡定而包含愛意地說道,“這身絲袍很配你。”

“謝謝,我也很喜歡。”伽倪墨得斯違心道。

“眾神都盯著你看。”

“那隻因我得到了您的垂青。”伽倪墨得斯恭維道。

伽倪墨得斯想坐起來,以免宙斯又發作。

伽倪墨得斯動了下,宙斯按住他的手道:“就這樣躺著吧,你一定很累了。”

“沒有,能為眾神斟酒為酒宴增添樂趣,是我的榮幸。”伽倪墨得斯道。

但宙斯沒讓伽倪墨得斯坐起來,而是陪著伽倪墨得斯躺在草坪上。

“您不回去不要緊嗎?”伽倪墨得斯問道。

“讓眾神玩去吧。”宙斯說道,將手枕到年輕愛人的頭下。令他躺得更舒適些。

伽倪墨得斯乖順地配合著宙斯的動作。

這樣宙斯就可以順勢地輕撫伽倪墨得斯的鬈發和臉頰了。

兩人就這樣靜默地躺在草坪上看著星空,什麼也不做。

好似心意相通,隻是這樣並肩躺著,亦能感受到貼近彼此的心,溫情漫漫。

但總比連肩都沒碰到是好的,沒有距離總比有距離是好的。

星輝灑在兩人的身上和草坪上,仿佛沐浴著的對方的柔情愛意。

然後眾神之王發現他的小愛人陷入了安然的睡夢。

伽倪墨得斯醒來後看到自己是在神王寢殿的金床上,他忽然發現自己好像一接近宙斯就特容易睡著。這可能是身體本能采取的一種逃避措施。

伽倪墨得斯對自己的身體說了一句好樣的。

下午,伽倪墨得斯走在走廊裡,想著自己光靠語言可不是什麼長久之計,必須得有更牢靠的方法才行。

但要怎麼做才能這樣呢?這實在是個很難的問題。

伽倪墨得斯正思考的入神,走路沒看前方,擦身碰到了一名侍女。

“啊。”侍女輕叫了一聲,原來是她手中端著的果盤被伽倪墨得斯撞掉了。

伽倪墨得斯回過神來。

“請原諒我,高貴的王子伽倪墨得斯,是我不小心撞到了您。”侍女忙道歉道。

明明是伽倪墨得斯走路沒看路撞到了對方,卻是對方緊張地來跟他道歉。

不過伽倪墨得斯也早就習慣了這種身份高低帶來的常態,不在意道:“沒事。”

伽倪墨得斯見侍女蹲下來撿水果,便也蹲下身幫忙撿。畢竟是自己撞了她。

伽倪墨得斯撿著水果,見青銅地板落上一滴水珠,抬頭一看,竟是侍女哭了。

這可把伽倪墨得斯驚到了,他還從來沒有弄哭過女孩,趕緊問道:“怎麼了?”

“請,請再次原諒我,我的失態。”侍女被伽倪墨得斯一問,抽噎著趕緊抹眼淚道。

“你因何而哭?不知是否我哪裡傷到了你?”伽倪墨得斯有風度地問道,心想難道自己不慎撞傷了她?但不過是擦身撞了一下,不至於吧......

“我並非因疼痛而哭,隻是......”侍女也撿完了水果,端著果盤站起來,看了伽倪墨得斯幾眼,道,“隻是看到您,我不禁悲傷起來。”

“......”從來隻聽到彆人說因看到自己而快樂的誇讚,還從未聽過因看到自己而悲傷的,這對伽倪墨得斯而言可謂是稀奇事,不禁又多問了一句,“我想我沒並不相識,您為何會因看到而感到悲傷呢?”

侍女張望了一眼,見這會兒走廊裡並無他人,便與伽倪墨得斯講道:“高貴的王子,其實我心中有一樁心事,無處可講,使我鬱結不已,不知您有無空閒聽我一講?”

善心的伽倪墨得斯想自己也閒著,但聽無妨,便道:“請講,我很有興趣知道你為何會因看到我而感到悲傷。”

“因您是特洛伊王子,我見到您,不禁思念起我那位尚在特洛伊等我回音的情郎。有一日,我有幸從奧林匹斯山下到凡間去特洛伊采購物品,在街上一碰到一位男子,我與他一見傾心,短短一日便猶如過了一生般浪漫快樂。次日,我不得不回到奧林匹斯山。我未敢與他講明實情,如今想來卻十分後悔。我聽聞他日日等我歸,我卻無法從奧林匹斯山下去,傾訴我亦對他終日思念。我想到他是您的子民,您也來自特洛伊,不禁觸景傷情,一時沒忍住,真是讓王子見笑了。”

伽倪墨得斯聽侍女講明為何因看到自己而悲傷的緣由,不禁覺得還挺感人的,這讓他想起了那隻日日等著俄裡翁回家,因牽掛主人連東西都不吃,把自己餓死在家中的西立烏斯。一時,伽倪墨得斯聽得也感傷了起來。

“你叫什麼名字?”伽倪墨得斯問道。

“我叫海倫。”侍女說,“高貴的王子,我鬥膽想問一句。”

“問吧。”

“不知您何時再回特洛伊?”侍女天真地問道。

“......”

這話更是觸動了伽倪墨得斯,讓他更感傷起來,在特洛伊中有寄思的人又何止她一人呢?他思念著整一個特洛伊王宮。

伽倪墨得斯一時無言,過了好一會兒才扯了扯嘴角,撐麵子道:“我也不知道,大概過陣子吧。”

“那真是太好了。”侍女高興道,“您能回去見到您的家人真是太好了,如果我也能再去見一麵我的情郎該有多好啊。”

“會有機會的。”伽倪墨得斯安慰道。

“是嗎?可不知這有何年何月,我是侍女,是不能擅自離開奧林匹斯山的。而且我是永生的,等我下次再去人間,也許他已經......不在了吧。”侍女掛著勉強而自嘲的笑說道。

伽倪墨得斯聽了,一時也再說不出什麼安慰的話來。事實正如她所說,她可能再也見不到她思念之人了。

“王子,如果您回特洛伊——我知道這很失禮,但請原諒我抱著一線生機想問請求你一下,您能為我向情郎帶去我的話嗎?”侍女鼓起勇氣,為了情郎,道,“他是您的子民......”

因為侍女想,可能錯過了這一次和王子談上話的機會,可能就再也沒有機會能給情郎帶去自己想說的話的機會了。

伽倪墨得斯明白侍女的意思,想了下一道:“你說得對,他是我的子民,身為特洛伊王子,我有責任為我的子民解憂。”

“那真是太好了,您真是世界上最美的人,而您的心靈如你的外貌一樣美麗!”侍女變成了喜極而泣道。

伽倪墨得斯也笑了,“既然答應了你,我會做到的,快彆哭了。”

“失,失禮,因為我實在太高興了,”侍女哭中帶笑著說道,“您不知思思四娘情郎的心是有多苦,仿佛白天再無日光,夜裡再無星月,我雖為永生卻如死了一般,隻是像木偶一般麻木地工作著。而您,您如複活死屍一般複活了我,使我重見光明。高貴而有魅力的王子,為了報答您的這份恩情,我願為你做任何事。”

“等我把你的話帶去了再說吧。”伽倪墨得斯笑道,心中卻想,雖是答應了,可不知自己回去又要何時,自己的處境和她又有什麼太大區彆呢?希望她的情郎沒那麼快生老病死吧,至少撐到自己能找回機會回特洛伊時。

“我知道您一定會的,受神王恩寵的王子,沒有什麼事是您做不到的。”侍女捧道。

侍女和伽倪墨得斯又交談了幾句,便分開繼續自己的工作去了。

次日,伽倪墨得斯又見到了侍女。

一大早的,就在他用完早餐,沒多久後。

這次是侍女主動跑來找他的。

侍女哭得很厲害,比伽倪墨得斯昨天見她哭時哭得厲害多了。

伽倪墨得斯疑惑地問道:“你可真是個淚人兒,為何又哭了呢?”

侍女想答話,卻被抽噎聲掩著無法好好回答,過了好一會兒才能說出完整的句子來,“善良而恩澤子民的王子,我,我做了一個噩夢。夢到我的情郎因相思而病重,快要命不久矣了。您,您說我如何能不哭泣呢?”

“......真的嗎?但隻是夢吧。”伽倪墨得斯道。

“您有所不知,我很少做夢,但每次夢到什麼壞事時,它總會成真,我想我有著一絲微弱的預知能力。”侍女哭著說道。

真不知道該說是幸運還是悲慘的能力,隻能做壞事成真的預知夢的能力......還真是無奇不有,無慘不有啊。

“我尚未與他訴說我的思念,尚未告訴他為何不告而彆,他一定又是怨恨我又是思念我才會害上心病,如今竟要因我而喪失性命。明明相愛,卻成為致命的毒藥,為什麼會這樣......如果,如果能立刻告訴他我為何不告而彆該有多好啊,如果他能因此釋懷也許他的重病就會好起來。也許我想帶給他的話能成為就他一命的解藥也說不定......”

“也許......是吧。”這聽起來的確很可憐,伽倪墨得斯同情道。

“無所不能的王子,不知您今日或明日能否去往特洛伊呢?如果能將我的話我儘快帶給他,也許他還有一線生機可言。”侍女問道。

今天或明日,伽倪墨得斯能去往任何地方——除了宙斯不準他回去的故國特洛伊,但仔細一想,宙斯禁止他回去的好像隻是特洛伊王宮。隻是去特洛伊的話應該沒什麼事——隻要過家門而不入。

伽倪墨得斯想到這,不禁也覺得自己挺悲哀的。

但伽倪墨得斯看侍女哭得這樣傷心欲絕,危在旦夕的又是自己的子民,身為王子的正義感使他接受了侍女的這個提議。即便不是回王宮,隻是回特洛伊,他也想回去看一看,自己的故土如今怎樣了。

明明隻是離開了幾天,卻感覺發生了好多事,有種分外想念的感覺。

以前不覺得那熟悉的故土有何特彆,現在憶起,卻是怎麼都覺得可愛了。

“我答應你的請求,海倫,如果你能止住你的眼淚的話。”伽倪墨得斯也不再深思熟慮那麼多,救人要緊。

侍女海倫聽了立刻破涕為笑道:“您真是世界最好的王子了,我現在就跟您說讓您帶什麼話給他。這之後,我再彆無所求,一定會全心全意地待在奧林匹斯山為眾神們勉力工作。”

伽倪墨得斯聽了海倫要他帶給情郎的話,準備了一番,便下山去特洛伊了。

伽倪墨得斯走在特洛伊的街上,熙攘的人群,熱鬨的叫賣聲都讓他覺得分外親切,這充滿人性的氛圍。

市井之徒原來也能如此可愛,雜亂的路麵亦讓他覺得溫馨。

伽倪墨得斯裝扮了一番,不至於讓自己的子民輕易認出他,引起騷亂。

根據海倫的指示,他找到了那位男子的居所。

他敲了門,一位淚眼婆娑的老婦人來開門。

“請問有什麼事嗎?”老婦人抹了把濕潤的眼睛問道,顯然她沉浸在傷心之中,但又不想在陌生人麵前失了態。

“我受你兒子的朋友所托,為他帶來一條訊息,不知你兒子是否在家?”伽倪墨得斯道,猜測這位老婦定是海倫情郎的老母親,不然沒有人能將這份傷心之情籠罩得仿佛再無天日。

“他當然在家,他還能去哪呢。”老婦人語氣虛弱地說道,“快進來吧,既然是他的朋友讓你來。真希望你能為他帶來什麼靈丹妙藥一般的訊息,讓他的心病趕快好起來。”

“也許真能這樣。”伽倪墨得斯說道,能救人總是令人感到高興的,特彆那人還是他的子民。他知道解鈴還須係鈴人這句話,心想那位情郎能聽到自己口中傳遞的訊息,一定能重獲新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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