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句話的沈齡紫是有些意外的,她想起自己那次在東梁鼎盛大廈上看到的一模一樣的句子。
卡片上的字並非打印字體,而是手寫的。
沈齡紫是學美術出生,也能寫得一手好字,所以她更能欣賞好字。卡片上的字跡蒼勁有力,結構緊密,龍飛鳳舞。不像是出自女人的手筆,而是男人的。
想到那個男人,沈齡紫輕歎一口氣。
有些人似乎天生就是情場高手,這一切信手拈來。
看到這束花,再看到這張卡片,沈齡紫的心裡是有幾分觸動的。
卡片上除了這句古詩之外便沒有落款,就像是他那般讓人猜不透。
沈齡紫抱著向日葵回了家裡,將花拿出來,修剪一番插進了花瓶。
她很喜歡向日葵,從初中開始喜歡上。那個時候正是少女心泛濫的時候,又一次沈齡紫在一本書上看到關於向日葵的花語——“沉默的愛,愛慕,忠誠”。
向日葵一輩子都圍繞著太陽轉,以太陽為中心,卻永遠無法觸碰。
就是這麼一個花語,竟然會沈齡紫心疼。剛巧那天家裡新買了向日葵,黃燦燦的花朵,瞬間讓沈齡紫愛上。
將向日葵插入了花瓶之後,沈齡紫坐在桌子前仔仔細細看著這束花。
她其實真的很疑惑,為什麼這個男人似乎似乎對她了如指掌?
正想著,手機裡響起短消息提示。
是那串號碼。
【喜歡麼?】
沈齡紫不知道該怎麼回複,索性不理睬。
*
第二天。
早上準備出門的時候,沈齡紫無意之間看到掛在衣櫃裡的男士機車服。
那天晚上她穿了那個人的衣服,後來忘了還給他。
他的衣服很大,放在她的衣櫃裡顯得格格不入,總是一眼就能看到。沈齡紫認得這件衣服的牌子,看似普普通通的一件外套,價格得6位數,很是嚇人。
沈家家境雖然寬裕,但是沈齡紫從小到大並不會亂花錢,對於6位數的衣服也覺得有些天價。
沒時間再去想這些,沈齡紫還要去上班。
今天是周五,意味著明天休息,而沈齡紫也要去找新的工作室。
一大早去上班,但沈齡紫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居然在工作室門口看到了於榮軒這個祖宗。
他們兩個人自從那次在醫院鬨不愉快之後,似乎已經很久不見了。
現在的於榮軒理了一個近乎寸頭的發,顯得五官很分明。
看到沈齡紫,於大少爺雙手抱胸,眉毛一挑,說:“好久不見了呀,沈老板。”
還是那麼吊兒郎當的語氣,十分欠揍的姿態。
沈齡紫皺皺眉,一臉嫌棄:“你來這裡乾什麼?”
她真真是一點點都不想看到他。
於榮軒一臉理所當然:“我來這裡當然是找你。”
“找我做什麼?”
“當然是有話要說。”
“可是我不想跟你說話。”
沈齡紫說著要進工作室,但被於榮軒攔住,“要進去說也行。”
“不行!”剛巧沈齡紫沒有吃早飯,問於榮軒,“你吃早飯了嗎?”
於榮軒一臉無辜地搖頭:“沒有,我八點就來這裡等你了。”
沈齡紫翻了個白眼,轉頭邁開步子:“你可以給我打電話,不必來我工作室門口堵著,太招人了。況且我們之間也沒有什麼好說的。”
於榮軒跟在沈齡紫身後,氣道:“是你把我拉黑的誒!我想聯係你都聯係不到!”
“哦,是嗎。”沈齡紫語氣淡漠,“我忘了。”
於榮軒陰陽怪氣地說:“是啊是啊,有其他男人了就把我給忘了是吧!”
沈齡紫腳步一頓,轉頭來惡狠狠瞪一眼於榮軒:“你彆亂說話行不行!”
於榮軒本想端著架子,但想想自己都服軟來找她了,也就不跟她一般見識,問:“喂,你去哪兒?”
“吃早餐啊。”
吃早餐的地方就在不遠處的KFC。
於榮軒一臉嫌棄的樣子,說這早餐是人吃的嗎?
沈齡紫懶得理他:“愛吃不吃,不吃你就走。”
於榮軒何時受過沈齡紫這樣的對待,感覺她簡直就像是變了一個似的:“我說沈齡紫,你是拿到東梁鼎盛的投資之後就囂張起來了是吧!”
沈齡紫聞言嘿嘿一笑:“可不是嘛,我現在是背靠東梁鼎盛好乘涼啊,人家給了我一千萬的投資呢!後續還會繼續追加!”
於榮軒氣急敗壞:“不是說好的我給你投資嗎?你怎麼出爾反爾去找東梁鼎盛?”
“搞清楚,是你自己出爾反爾的好不好!”沈齡紫感覺這人簡直不可理喻。
於榮軒說:“我當時手頭沒有錢,但現在有了。”
他沒說的是,自己今天剛被家裡放出來。
一放出來就來找沈齡紫了,連他自己都始料未及。
沈齡紫依舊冷漠:“那又怎麼樣?”
“我也投資你的工作室。”於榮軒說著拿出支票,當著沈齡紫的麵要簽字,“不就是一千萬嗎,東梁鼎盛給你多少,我也可以給你多少,而且我還比東梁鼎盛多出一百萬!”
沈齡紫真覺得於榮軒這人跟過家家似的,她以前怎麼就沒有發現他這人還是這樣的?
還不等沈齡紫發表意見,於榮軒便接著說:“據說東梁鼎盛占有35%的股份是吧?那我要求不高,隻要百分之29%,剩下的百分之36%就都是你的。”
有投資款沈齡紫當然是來者不拒,畢竟現階段真的是最燒錢的環節。
但沈齡紫對於於榮軒這個人的人品表示很大的懷疑,她一臉不信任地看著於榮軒:“你乾嘛突然給我投資?”
於榮軒說:“單純看不慣東梁鼎盛,你懂?”
沈齡紫搖頭:“我不懂。”
反正她很喜歡東梁鼎盛,畢竟東梁鼎盛是她的伯樂。她不允許彆人說自己的伯樂不好。
於榮軒雙手抱著胸,大咧咧地敞著腿坐在沈齡紫的麵前。他今天一身牛仔裝,看起來很有朝氣。附近來買早餐的白領很多,總會側頭看一眼於榮軒。這樣一個男人,到哪裡都是亮眼的。前提是彆開口說話,不然整體氣質像是個暴發戶的兒子。
說起來,於家還真的可以算是暴富起來的,在於榮軒爺爺那輩以前還非常窮困潦倒,就連於榮軒的父親也是到了中年才靠房地產發了家。
“我和梁焯勢不兩立。”於榮軒說。
沈齡紫問:“為什麼?”
她總是聽說於榮軒和梁焯是死對頭,但究竟什麼原因,她不得而知。
於榮軒說:“我和梁焯是大學同學,一起在美國上的學。上學那會兒這孫子就處處壓我一頭,讓我很不爽。後來我回了國內,沒想到他也回了國,還是處處針對我!你說氣人不氣人?”
沈齡紫聞言,剛喝進嘴裡的豆漿差點沒有一口噴出來,“你自己比不過人家,還有臉不爽?”
於榮軒沉下臉,“那你不知道,是他先挑釁我的好不好!明明是我先看中的地皮,他非要跟我搶,要臉不要臉啊?諸如此類的事情還多了去了!”
“公平競爭啊,你搶不過人家是你能力不行。”
於榮軒差點沒有被沈齡紫氣死;“喂,你這人怎麼胳膊肘往外拐?好歹我們是男女朋友誒!!你搞清楚好不好!”
“你才搞清楚好不好!我們是假的!”沈齡紫指正,“我們根本不是男女朋友!隻是合作關係!”
“嗬嗬,你還知道合作關係?”於榮軒提醒沈齡紫,“沒有記錯的話,我們的合作關係還有一個月吧?要不是我當時慷慨資助了一下你的工作室,你那個工作室早就散了。”
沈齡紫聞言默了默。
實話說,她的確也是要感謝於榮軒的。一年前,沈齡紫找到於榮軒拉投資,但是於榮軒沒有同意。他的說辭還是那套,動畫產業是虧本的買賣。後來沈齡紫“死纏爛打”,於榮軒便提出兩人可以合作關係。於榮軒這個人其實很懶,懶得處理身邊的鶯鶯燕燕,他愛玩,但不想負責任,所以讓沈齡紫當自己名義上的女朋友,省得去應付亂七八糟的社交關係。
而且作為於榮軒的官方女伴,沈齡紫可以見到很多大人物,也有利於去找投資。於是當時兩人愉快定下合約,約定合作一年。
眼下,距離一年的期限還有一個月。
於榮軒望著沈齡紫,說:“摸摸你自己的良心,像話嗎?我虧待過你嗎?我是不是帶你見大人物?是不是按約定給你錢?結果你利用完了我就把我扔在一邊,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沈齡紫被於榮軒這一通質問,也有些心虛起來,默默咕噥了一聲:“誰讓你自己出爾反爾,上一次還給我酒裡下了藥。”
於榮軒耳尖聽到,說:“搞清楚啊!是你自己亂喝的,而且我也不知道那是什麼藥。”
關於藥的事情,於榮軒是真的不太清楚,他以為隻不過是一些助興的東西,沒想到竟然是違禁的。這事還是張子琪搞的鬼,於榮軒等會兒還得去找人算賬。
既然開始算賬了,沈齡紫也說:“那次在醫院你還要打我!”
“那我打了嗎!”於榮軒說,“我這個人從來不打女人的,但是你罵我是狗!”
沈齡紫嘀咕:“本來就是……”
“你敢繼續罵一句試試?”
沈齡紫惡狠狠瞪著於榮軒,兩個人像是吵架的小孩子,誰也不讓誰。
突然,沈齡紫問於榮軒:“你有梁焯的照片嗎?”
於榮軒一臉不屑:“我變態嗎?存著他的照片?用來辟邪嗎?”
“哦,沒有就算了。”
於榮軒見沈齡紫臉上些許失落,問:“你要梁焯照片乾嘛?他不是投資你工作室了,難道你還沒見過他?”
沈齡紫點點頭。
於榮軒拍了一下掌,高興地說:“那我勸你彆看他,這人長得醜!大禿頭!肥肚皮!個子矮!看了汙染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