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地圖裡,兩個紅點緊緊地挨在一起。
沈齡紫突然想起來,有一天晚上自己的手機和他的手機開啟了定位。
也就是說,梁焯一打開手機就能知道她人在何方。同理,她也是。
“草率了。”沈齡紫故作一臉懊惱,臉上是止不住的開心。像是漆黑的夜裡突然亮起了一盞明燈,當她看到眼前的人時。
梁焯迎麵走來,逆著光,站在沈齡紫的麵前。
今天的沈齡紫穿的是一雙平底帆布鞋,猛地一看,感覺站在自己眼前的男人特彆高大。
她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撲進了梁焯的懷裡。
梁焯笑著雙手環著沈齡紫的腰,幾乎咬上她的耳朵問:“壞女孩兒,為什麼騙我?”
這一刻,沈齡紫似乎卸下了身上的所有防備,她縮在的懷裡,閉上眼睛。
不想說話,她把腦袋埋在梁焯的肩胛上,像個嬰兒似的勾著他的脖頸,汲取著他身上溫暖好聞的氣息。
她這副怏怏不樂的樣子,梁焯反倒先軟下聲來,低低寵溺地詢問:“怎麼了?”
沈齡紫搖搖頭,悶悶地說:“有點累。”
梁焯輕輕拍拍她的背,哄小孩子似的,抱著她回車上坐著。
沈齡紫坐上了副駕駛,手卻還勾著梁焯的脖頸上不肯鬆懈。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隻覺得自己的腦袋頓頓的疼。
梁焯心思細膩,明銳地察覺到她心底的那點鬱鬱寡歡。
他把座位往後調了一些,俯身撐在沈齡紫麵前,伸手將她唇角的發絲勾到耳後。
“好神奇啊!”沈齡紫看著眼前的梁焯說。
梁焯微微揚眉,低聲問:“什麼神奇?”
沈齡紫勾起唇角,“好像每次你都會突然出現在我的麵前。”
後半句話沈齡紫沒說,每次都在她需要的時候出現。
梁焯親昵地用鼻尖逗了逗沈齡紫的,雙眼裡儘是鉤子,勾魂索夢。
沈齡紫被他勾得先忍不住了,雙手輕輕一帶,仰著頭吻住他的唇。
真真像是一個嬰兒,一點點地吮著他的唇,吃奶糖似的吃他的唇。
車就停在路邊,梁焯被她撩得呼吸有些不穩,但也不打斷,任由她發泄。
南州市距離B市也就一個小時的車程,晚上梁焯在聽到沈齡紫說不回來的時候就直接拿起了車鑰匙,根本沒有任何猶豫。
算算時間,兩個人充其量也就十二個小時沒見,卻讓他抓心撓肝地想念。
他其實並不知道自己的出現對她來說意味著什麼,隻是想她。
可對沈齡紫來說,他的出現就像是她的精神支柱,讓她瞬間有了依靠。
纏綿悠長地一個吻結束,沈齡紫還重重地呼吸了一口,來緩解自己的缺氧。
路上偶爾經過的車燈白光映出梁焯英氣的五官和深邃的陰影,明明他什麼都沒做,沈齡紫就感覺自己被迷得不要不要的,像個花癡。
“你好帥哦。”沈齡紫由衷地說。她是發自內心覺得,眼前這張臉,去當男明星都綽綽有餘了。即便是天天看,都不會覺得膩。
梁焯笑著捏了捏沈齡紫的臉頰,問她:“彆以為誇我幾句,我會忘了你騙我的事情。好好說說,怎麼大晚上的一個人在這裡?”
沈齡紫咬了咬唇,問梁焯:“我是不是沒有跟你說過我家人呀?”
梁焯微微點頭。
但其實她不說,他也都清楚。
他對她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沈齡紫的手指輕輕在梁焯的發尾打著圈圈,刺刺短短的手感,愛不釋手。
她說:“我家人都在B市,就住在前麵不遠的地方。剛才我經過了家門口,但是沒有進去。”
梁焯靜靜聆聽,沒問原因。他不逼她。
沈齡紫接著說:“我有一個姐姐,比我大五歲,長得比我漂亮,也比我聰明,從小就是公主一般的存在……在姐姐麵前,我就像是一隻醜小鴨……我經常覺得自己好像不是屬於那個家的,從小爸爸媽媽爺爺奶奶喜歡的都是姐姐,他們都不喜歡我。”
“我喜歡你。”梁焯說著還在她的唇上啄了一口。
沈齡紫欣慰地看著梁焯的雙眼,拿著手指描繪著他臉上的輪廓,說:“我爸爸是個公司領導人,長得特彆嚴肅,對我也特彆嚴肅,我好像從來沒有見他對我笑過……我媽媽很美,天仙一樣的美麗,可我還是覺得對她很有距離感……從小到大我就不太能夠理解其他人的媽媽為什麼和自己的孩子那麼親昵,我和我媽媽之間不會。”
梁焯的吻在沈齡紫唇角流連,心疼她,不忍心。
沈齡紫突然悵然若失地對梁焯說:“你會喜歡我一輩子嗎?”
她有些貪心,想一輩子都被他喜歡。
她貪戀他對自己的好,染上了他像是毒品一樣的寵溺。
可又再清楚不過,所有的喜歡都是有期限的。就像是食物有保質期,冰箱有使用壽命,沒有什麼能永垂不朽。
梁焯卻篤定地說:“會。”
這是他認定的。
沈齡紫不敢當真,她微微笑著,說:“沒事的,不是一輩子也沒事。如果你哪天不喜歡我了,你就跟我說呀。”
起碼她隻知道自己被喜歡過。
梁焯抓著沈齡紫亂動的手指,懲罰似的輕咬了一口她的指尖,“沈齡紫,你就對自己那麼沒有自信?”
沈齡紫整個人給人的感覺都是糯糯的,她一直對自己沒有自信,更何況麵對的是他。
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這是天生的還是後天的,她也不清楚。隻知道,自己似乎從來不被肯定。
梁焯骨節分明的手指修長好看,他用自己的手指勾著她的,在她戴著戒指的無名指上親吻了一口,認真看著她的雙眸道:“你呢?你會喜歡我一輩子嗎?”
沈齡紫聞言蹙著眉認真想了想,說:“不知道誒。”
“沈齡紫,你完了,晚上彆想睡了。”某個咬牙切齒,發誓要把自己烙印在她的身上。
回到酒店已經快要十點。
梁焯一副說到做到的樣子,剛進房間的門,就把沈齡紫壓在門框上。
她的雙手被扣著舉過頭頂,身不由己。嘴上說著不樂意,但身體卻又很誠實。
可還不等梁焯繼續做什麼,就聽隔壁傳來:“嗯,啊!嗯,啊啊!”
女人的叫聲。
意思再明顯不過。
貼在門上的梁焯和沈齡紫當場怔住。
為了節省一點經費,所以沈齡紫和桂文康特地找的是三星級的酒店,價格便宜實惠。
環境倒是還過得去,卻沒想到,隔音效果會那麼差。
隔壁還在嗯嗯啊啊響個不停。
女人的叫聲一浪高過一浪,像個沒有感情的機器。
在梁焯的耳朵裡聽來異常刺耳,哪裡比得上沈齡紫的真情流露。
梁焯頓時沒了什麼興致,伸手捏一下沈齡紫:“這住的是什麼鬼地方?”
其實梁焯這個人也是渾身的少爺脾氣。
他從小到大生活的環境都是最好的,出門住酒店一向都是五星級。
這可不是委屈了他?
梁焯拉著沈齡紫的手,表示要換個酒店。
沈齡紫不肯:“我同事都住在這裡呢,我跑了算什麼回事啊。要不,你去住好的酒店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