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金鞍(1 / 2)

烈鈞侯[重生] 白刃裡 10698 字 8個月前

林熠被蕭桓攏在懷裡,晨光和清冽香氣湧入,頭腦裡仍有些迷糊,一顆心卻先安安穩穩落了地。

隨即想起來,此時家人安然無恙,沒有眾叛親離,也沒有千夫冷眼,頓時舒了口氣。

“林、林……林姿曜!”門外一個錯愕的聲音喊道。

林熠倏然清醒,抬頭越過蕭桓肩頭看去:“顧嘯杭?”

顧嘯杭一身華貴錦袍,手裡抱著一隻精致的雕漆木盒。

他站在門口看著相擁的兩人,臉色由白轉綠,上前就要拽開蕭桓:“你誰啊?放……”

還沒衝過去,卻被人拎著領子抓住了。

“哎乾嘛呢大清早的不知道有病人麼?”玉衡君提著顧嘯杭,滿臉不悅。

又看見他懷裡的木盒,興味盎然湊過去仔細瞧,“呦這是什麼,看著不錯。”

顧嘯杭被他抓著動不得,又驚又怒:“你又是什麼人?無禮!放開我!林姿曜,這都是誰?”

“玉衡君!”林熠鬆開蕭桓坐了起來,蕭桓倒是好整以暇地回頭打量顧嘯杭,並沒有起身的意思。

玉衡君皺著眉頭鬆開顧嘯杭,又一邁步擋在他麵前:“我無禮?來來來讓你見識個無禮的……”

林熠連忙赤著腳跳下床,跑過來拉住玉衡君,又擋住臉發黑的顧嘯杭:“都停!”

顧嘯杭一把拽著林熠拉到自己身邊,怒意未消,不悅地看著玉衡君,又看看蕭桓。

林熠感覺頭疼,跟顧嘯杭解釋道:“這位是江州阮氏的公子,阮尋。這位是玉衡君。”

又朝蕭桓和玉衡君介紹說:“這是顧嘯杭,我朋友。”

顧嘯杭聽到阮氏,驚訝片刻,又看看林熠有些憔悴的神色,才瞬間消了氣,朝蕭桓和玉衡君道:“原來是侯府的客人。”

蕭桓對他微微頷首,算是問好,又朝林熠緩聲說:“光著腳做什麼,過來。”

林熠才想起來,便幾步跳回去坐下穿鞋。

顧嘯杭對蕭桓自然熟稔的語氣有些不舒服,卻也說不出什麼,便把手裡的漆雕木盒放在桌上:“我娘聽說你病了,要我送老參和石斛來。”

玉衡君聽說有好東西,立刻上前毫不客氣地打開木盒,眼睛一亮,十分滿

意地點點頭:“不錯,小侯爺,你這朋友夠意思,夠有錢!”

顧嘯杭何時見過這等毫不講究禮法的人,卻礙於對方是侯府客人,隻得啞口無言看著玉衡君。

林熠看著那漆雕木盒失笑:“又沒什麼大事,太誇張了。”

顧嘯杭聳聳肩:“沒辦法,我娘說你萬年也不病一回,如今終於病了,可得好好關心。”

林熠:“……”

“我隻是昨天夜裡不大舒服,怎麼今早就都知道了?”林熠十分納悶,坐在榻邊翹起腿,揉了揉額角。

顧嘯杭笑了笑:“你可不要低估女眷們的靈通,小侯爺有什麼風吹草動,城裡的女孩兒可都揪著心呢。”

蕭桓起身斟了杯茶,遞給林熠,笑道:“看來你很有名。”

林熠接過茶,飲了一口,清香四溢,頓覺舒暢不少,搖搖頭道:“我不算什麼,改天你再見個人就知道什麼叫有名了。”

顧嘯杭頓了頓,見蕭桓照顧林熠的舉動再自然不過,心裡疑惑,江州阮氏何時跟林熠這麼熟了。

林熠倒是沒覺得什麼,隻是想起來方才一醒來抱著蕭桓,有些不好意思,彎眼朝蕭桓笑道:“今日……失禮了。”

蕭桓似乎完全不覺得,眼神很真誠:“哪裡失禮。”

玉衡君拎起盒子裡的老參嗅了嗅,想起來什麼,笑嘻嘻道:“顧嘯杭……建州顧氏?”

顧嘯杭涵養好,耐著性子點點頭,儘量友好平和地答道:“正是。”

建州顧氏是漕運使出身,背景不凡,亦官亦商,南來北往客商行船,皆要拜一拜顧家這尊大佛,各漕運衛所加起來,顧家手下管著大半,每年數百萬石貨運量,廣設倉廩,經營得風生水起,對朝廷一貫交代穩妥,顧嘯杭父親在瀛洲任要職,可謂南北都吃得開。

顧嘯杭身為家中獨子,繼承了他家八麵玲瓏的周全,比同齡人穩重,麵對玉衡君這樣的奇人,也能做到八風不動,壓得住怒火,可謂成熟得很。

玉衡君確認了顧嘯杭的背景,立刻一挑眉頭,驚呼道:“哎呦呦不得了!”

林熠被他一嗓門驚得險些摔了茶盞:“怎麼?”

玉衡君捂著心口望著他們三人:“建州顧氏、江州阮氏、瀛州林氏……大燕國最有錢的人,

今天都在這了!”

顧嘯杭:“……”

還真是。

玉衡君提著老參悠悠出了門,十分陶醉地深吸一口氣:“有錢!有錢!”

仿佛今天侯府的空氣裡都寫滿了“貴不可言”四個字。

玉衡君又說得實在有道理,阮氏和林氏也不亞於顧氏,麾下設有錢莊票號,從江州往南北皆通兌無阻,又有各類南北貨物往送經營,脈絡錯綜,沒人摸得透底。

而蕭桓頂著阮家的名頭而來,今天這三家的人,倒真的算是齊齊聚在了烈鈞侯府。

門外突然遠遠又傳來一聲:“林熠!聽說你病啦?”

話尾那個“啦”悠揚地拖了一下,很是愉悅,很是興奮。

林熠聞言就笑了,側過頭跟蕭桓低聲說:“你瞧著吧,這個才是有名的。”

“哈哈哈啊小侯爺居然病啦!哈哈哈哈哈!”

一少年背著手邁著方步跨進門,一身白底金繡紋的衣裳,一雙丹鳳眼很是明亮,顧盼生輝,嘴角還有個小酒窩,笑起來招人喜歡。

顧嘯杭也生得唇紅齒白,但更穩重。這少年卻是有些男生女相的漂亮,舉止又張揚,仿佛一隻白孔雀。

“封逸明,我病了你有錢賺嗎?這麼開心。”林熠一身紅衣,懶懶地翹著腿,大馬金刀坐在椅子上。

蕭桓在一旁看得饒有興味,林熠年少時確實不同,飛揚驕矜,活潑得多。

封逸明擺擺手:“不是開心,是覺得新鮮,你還有病倒的時候。”又瞧見屋裡從未見過的蕭桓和玉衡君,好奇地道,“咦,這二位是?”

封逸明也是瀛州的貴族子弟,出身不凡,跟林熠、顧嘯杭算是發小,三個人年少時總在一起,都是瀛州內外出了名的少年郎。

林熠說封逸明有名,隻是委婉的說法,他的意思是,封逸明和白孔雀一般招搖,有時還很風騷,隻是這樣的話不大好意思跟蕭桓講。

封逸明對蕭桓很感興趣,不住打量蕭桓。林熠往前一傾,把蕭桓擋住,隔開封逸明火熱的目光:“是不是比你還好看?好看也不要一直盯著看。”

蕭桓見他這樣舉動,似乎很愉快,垂眸抿了口茶,舉止風雅,封逸明瞧得眼前一亮。

封逸明嘿嘿一笑,又想起什麼事,興味盎然地道:“林熠,

你不是去皇都了麼,怎麼又折回來了?”

林熠擺擺手,隨口答道:“家裡舒坦,就回來了唄,怎麼,不歡迎?”

封逸明嘖了一聲,湊過來道:“怎麼會,既然你又回來了,咱們哥兒幾個不得聚一聚,走走走。”

顧嘯杭在旁也笑道:“就是,還有半年就要去皇都了,到時規矩多,趁現在自在,給你接個風。”

林熠明明才出發就又回了家,鞋底還沒沾上瀛州外麵的灰,有什麼風好接。

林熠扶額:“你們不是來探病嗎?”

封逸明眉飛色舞,指著他和顧嘯杭帶來的伴手禮:“是探病啊,這不已經探過了嗎?”

管家過來,一見屋裡熱鬨,笑嗬嗬道:“呦,諸位公子都在呢”,又朝蕭桓禮了一禮,“老爺說請阮公子商量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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