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焉驪見他略顯惆悵的?樣子,笑道:“總算見識王爺的?薄情了?”
林熠趴在欄上?往嘴裡丟了顆葡萄,搖搖頭道:“聶焉驪,他是不是跟景陽王關係不大好?”
聶焉驪問:“此話怎講?蕭桓其實與太子和四?王爺都沒有來往,那二?位恐怕連自己弟弟長什麼樣都不知道。”
林熠險些沒接住那顆葡萄:“疏離到這個程度?我以?為?蕭桓跟陛下不親近,與兄長們還?是有點交情的?。”
聶焉驪搖搖頭:“他自幼離開?金陵到這裡,天?下除了丹霄宮內,沒什麼人知道西亭王的?模樣,這是真的?。”
“是因為?他不願與旁人往來?應當不至於。”林熠疑惑道。
“是陛下的?意思,這是蕭桓執掌鬼軍、坐守丹霄宮的?條件。陛下雖說已把從前的?傳言放下了,心裡到底還?有忌憚,蕭桓不露麵,威脅就?小很多,畢竟朝中沒人會扶持一個虛無?縹緲的?傳說。”
看來永光帝是真的?對這個七王爺感?到棘手,林熠想象著永光帝無?可奈何的?抓心撓乾模樣,不由好笑。
早知今日,從前把蕭桓當成普普通通的?孩子好好養大不就?好了,平白讓蕭桓受了這麼多苦,活該。
蕭桓這一去,說是十天?回來,卻到期未歸,林熠把丹霄宮裡的?一群瑞鶴都喂得對他臉熟了,實在納悶,便問夜棠。
夜棠剛收了海東青送回來的?軍報,她也奇怪,王爺對小侯爺無?微不至,這些天?竟一張字條也沒給林熠傳回來。
“將軍在陰平郡……後續事?宜有點麻煩,得過幾天?回來。”夜棠展開?奏報信箋。
林熠莫名?其妙:“什麼”
夜棠道:“那的?官員出了名?的?媚上?
欺下,出了事?管不動,將軍就?多駐紮幾日,盯著他們把該收拾的?爛攤子收拾乾淨。”
林熠抱著手臂,疑惑道:“這種雞毛蒜皮的?事?,需要他親自盯著?他是不是不想回來?”
夜棠支支吾吾,林熠那雙黑眸子實在看的?她說不出唬人的?話,隻得實話實說:“這種事?,將軍一般留幾個人就?是了,這回不知道為?什麼……”
林熠平靜片刻,連哄帶誇忽悠著夜棠答應帶他去找蕭桓。
容姑姑看著林熠和夜棠往丹霄宮後山去的?背影,歎了口氣,聶焉驪在旁笑道:“姑姑在擔心什麼?”
容姑姑道:“王爺和從前的?錦妃,性情如出一轍。”
她眼裡儘是無?奈,對聶焉驪笑笑:“阮墨,你是多情的?人,也最該明白,錦妃與陛最後下決裂得有多徹底,從前就?有多深情。”
聶焉驪想了想,搖搖頭道:“錦妃錯付一生?,可小侯爺不是陛下,姑姑無?需這麼擔心。”
夜棠和林熠換上?鬼軍軍服,乘船出了大營,到陰平郡外鬼軍駐紮的?地方,已是傍晚。
反賊亂軍已平定,臨時駐營的?地方一派安靜,鬼軍軍士訓練有素,夜棠打聽?過後,林熠便直接到湖邊去找蕭桓。
他本來有一肚子問題要問蕭桓,可到湖邊看見眼前情形,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這片湖泊寧謐無?比,鬼軍清散駐營地方圓四?裡的?閒雜人等,湖水四?周一個人都沒有。
暮色四?合,棲霞晚照,萬頃平波如鏡,湖邊幾塊大石頭邊整整齊齊疊放著衣物。
而湖水不深不淺處,一人正往岸上?走來,身形修頎,肌肉緊實漂亮,臉上?覆著一張玄色麵具,身上?隻披著一件白色綢袍,腰間綢帶鬆鬆係住,已被湖水浸濕,貼在線條健朗的?身軀上?。
林熠站在岸邊看著他,蕭桓也看見了林熠。
他走到水麵堪堪沒過腰際的?地方,停下了步子,身上?的?水不斷順著濕發和綢袍滴入水麵,整個人宛如傳說中的?鮫人一般。
“怎麼來這裡了?”蕭桓低沉的?聲音透過麵具傳來,湖水輕動聲和林間風聲陣陣悅鳴。
“……你怎麼走的?時候不留句話?”
林熠抬眼看著蕭桓,絢麗霞光在他身後,水波粼粼,這人如畫中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