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熠重新覆上那?張銀色麵具,一身緋紅衣袍,領口一小?片蒼白皮膚延伸到衣領下,烏發**的,冶豔之?極。
蕭桓看著林熠就想?到他這身紅衣下可是什麼也沒穿,回營之?前便命令營中所有人回避一刻鐘,直到他拉著林熠回了大帳。
“這邊的事情還需多久啊?”林熠被蕭桓催促著換上一身鬼軍軍服,長腿伸展了坐在案前席子上,蕭桓坐在他背後靠著矮座,取了帕子給他擦拭頭發,他懶洋洋閉著眼睛,囂張得不行?。
“明日就回大營,你也該去金陵了。”蕭桓手?上動作力道適中,低頭看著林熠一臉愜意,嘴角不由彎起。
“啊,算算日子,再不去是不行?了。”
林熠朝後靠在蕭桓身上,仰頭望著蕭桓麵具下的下頜弧度,帳內隻有他們二人,他便抬手?摘去蕭桓的麵具。
“陛下大概會讓你住在宮裡。”蕭桓說。
林熠點點頭,永光帝對他一向不錯,把他當?小?輩疼愛,每次例行?去金陵時,都會安排他住在宮裡。
“那?你呢?你應該從不在宮裡留宿的,我爹說從前見到你,都是來去匆匆。”
林熠仰頭靠在他肩上,蕭桓手?裡錦帕仔細拭著他腦後發絲。
蕭桓懷裡簡直是這世上最舒適的地方?,林熠自從發現這一點,就常常放肆地往人家身上靠,怎麼舒服怎麼來,反正仗著自己年紀不大,更仗著蕭桓對他脾氣好。
“沒錯,我從不在宮裡住,不過在金陵有一座宅子,偶爾會留宿。”蕭桓說。
“那?怎麼辦,是我出宮去住,還是你進宮來?”林熠低頭把玩著木梳,開玩笑道。
蕭桓放下錦帕,輕輕把林熠圈在懷裡,低頭蜻蜓點水地親了一下林熠發頂:“到了金陵還要睡
本王的床榻?”
林熠搖搖頭,循序漸進四個字最為致命,林小?侯爺絲毫沒意識到他們此刻的姿勢有多親密,感到有點倦了,懶得動,乾脆閉上眼睛就這麼倚著蕭桓:“不光睡王爺的床,重要的是王爺本人……蕭縉之?,我估計現在讓我自己睡,都會失眠。”
鬼軍次日拔營返回江州大營,陰平郡官員戰戰兢兢相送,但已經晚了,林熠把他們名字記得清清楚楚,督促蕭桓多寫幾封折子。
“安頓不好饑民,又平不了亂軍,把事情拖得無?可收拾,這幫人腰圓肚肥,唯獨拍馬屁的功夫爐火純青,縉之?,那?天小?爺我差點就倒在反賊刀下了,這死法夠憋屈,你可得在折子裡罵狠點。”
“林小?侯爺,你這是公報私仇,給本王吹枕頭風?”蕭桓看著林熠憤憤地給他磨墨鋪紙,挑眉問道。
“吹枕頭風怎麼,相公不心疼奴家了?”林熠把筆遞到蕭桓手?裡,誓要盯著這封折子完成。
蕭桓知道他是開玩笑,搖搖頭,蘸墨落筆,字跡遒勁灑脫。
此行?回到江州,未留幾日,顧嘯杭和?封逸明的信又催到江陵城內,蕭桓卻?還要處理?一批軍務,林熠便先行?趕往金陵。
金陵是江南最繁華之?地,丹霄宮所在的江陵城仙氣多一些,金陵卻?是樓肆林立,鐘鳴鼎食之?盛,金冠玉駕之?尊,又有上百佛寺道觀興盛坐落。
市井紙醉金迷,秦淮的水映不完勾欄琉璃燈籠紅,佛道虔誠香火,煙雨纏不儘慈悲道法眾生相。
林熠打馬而過,街邊歌欄酒肆胭脂佳釀的味道,販夫走卒叫賣聲,來往車駕無?不是雕花錦繡,簡直迷了眼。
規矩還是要講的,他第一件事便是入宮麵聖。
重重朱牆碧瓦之?間?,水霧打濕的青磚宮道,百步玉階雕龍嘯刻,奉天殿內高高在上的禦座,永光帝比他印象裡年輕一些。
這位皇帝麵容端正,四十歲的年紀,一身明黃王服,鬢邊微白,年輕時勵精圖治、銳意革新,到這幾年,正是心境已轉,誰也猜不透他的心意,看著座下江山和?眾臣的眼神也深不可測起來。
“陛下,貴妃。”林熠周正一禮,姿態極好看。
“烈鈞侯,孤還是
習慣叫你小?熠,幾年見一回,就長這麼大了。”
永光帝見了他,心下喜歡,笑嗬嗬召他上前一些,二話不說先賜一堆金玉綾羅。
禦座旁另有一人,明眸顧盼,端豔生姿,釵鬢錦繡的打扮,傾國容色,溫溫柔柔坐在永光帝身旁,正是最得寵的洛貴妃。
“這孩子精神氣不同,英武挺拔,當?真難得。”
洛貴妃笑起來格外?柔麗,眼睛乾淨,明豔與?天真在她身上毫無?瑕疵地混合起來。
“闕陽嚷嚷著選駙馬,選了這麼久也沒個合得來的,若小?熠能合適,孤也就放下一樁心病。”永光帝道。
一想?到闕陽公主,林熠就後脊一涼,險些笑不出來,洛貴妃在旁抿嘴一笑道:“陛下說笑了,闕陽公主不愛會武的,小?侯爺卻?是武藝高強。”
“貴妃娘娘說得在理?。”林熠果?斷附議,不用林斯鴻提醒,若要把他跟闕陽綁在一起,他寧願再中一次折花箭。
幸而永光帝也隻是半開玩笑,擺擺手?:“都是年輕人的事,讓她自己折騰去罷。”:,,.